院子里,紫藤花搭了個架子,盤旋纏繞著一座涼亭,亭中坐著一個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穿著一身白衣,眉間一點朱砂在陽光下斂盡艷色,艷麗又凄絕,“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只邀請了你一個人來吧朱堂主”
青年著重“一個人”,眼光沉靜中帶著三分凌厲掃向巫儀。
朱廣宓一點兒都不怕他,笑嘻嘻道“東方域,我也沒說我就會一個人赴宴。”
東方域的目光略過她,帶著淡淡的不喜,“我不喜歡我的地界被不相干的人踏足。”
男子如此不留情面,若是換做任何心高氣傲的人,只怕直接轉身走了。
“她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朱廣宓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在東方域面前坐下,沖巫儀招了招手,“主子,快過來坐。”
巫儀腳步一頓,隨后若無其事走了過去。
倒是東方域,剛喝了一口酒就被嗆著了,“你叫她什么”
“主子啊”朱廣宓撐著下顎,笑瞇瞇道。
東方域一看就覺得此人不懷好意,目光落在巫儀身上,巫儀默不作聲攤開手掌,里頭正是一枚巴掌大的令牌鳳凰令
東方域眸子縮了縮,“你是殿下什么人”
“他是我父親。”
東方域愣了一下,“你是小主子”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把她帶過來了吧”朱廣宓喝著酒,吃著肉,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道。
“這是大事,你怎么不早說”
朱廣宓吐出一塊骨頭,“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東方域氣結,在心里默念了十遍“莫生氣”,才沒跟朱廣宓計較。
巫儀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突然笑了起來。
不用說,她就能知道這兩人關系很好,朱廣宓不是一個能隨意跟別人說笑的人,這男子也看起來不好惹,可偏偏,他們會斗嘴,足以見關系好。
“這次我過來,是為了兩座礦山的事情。”
朱廣宓沒理他,跟巫儀道“這是東方域,是南堂的堂主。南堂掌管著鳳衛的所有生意,可以說最有錢了,但這人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你要小心著點,別被他給盯上了。”
“朱廣宓”東方域氣得酒杯都拿不穩了,他要是把這杯酒倒到這女人頭上會怎么樣
“干嘛,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朱廣宓抱胸道。
東方域掃了一眼巫儀,“縱使她有鳳凰令,也不代表她能參與到鳳衛的事里來。”
這已是嚴重的話了,就差沒有明說他不認可巫儀這樣的話來了
“你認不認這個主子,她都必須得在。”朱廣宓語出驚人,“那兩座礦山會被發現,是她的功勞,且她交給我們,六四分已經是很合理了的。”
東方域掠向巫儀的目光充滿了詫異,他捏著酒杯,沉聲道“當真”
“當然我騙你做什么”
東方域抿唇,他過來,原就是不滿意六四分,想著能不能談下五五分,既然這人是巫儀這件事也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東方域不甘心極了,但他還是心里有數的,一來這礦山不是他們鳳衛發現的,二來巫儀手中有鳳凰令,且又給出了極大的利潤,他若是再講價,就有些不合適了。
低頭飲了一口酒,“我要休息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既然沒什么好說的,那也沒什么好留人的,他也沒這興致招呼人。
巫儀目瞪口呆,這人怎么這么無禮
朱廣宓見怪不怪,起身道“王妃,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