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狩獵,第一支箭都是由天武帝親自射出的,今年卻不一樣了,他讓姬玄時代替他射出了這一箭。
幾位皇子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靜妃更是笑容都端不住,唯獨賢妃,因底下只有一個樂陽公主,笑容如常。
巫儀觀察了一圈,覺得還是姬玄時看得順眼。
就算是心思各異,幾位皇子還少不得上前給姬玄時道喜。
“皇兄這箭法越發精湛了。”五皇子瑞王笑道。
“客氣了。”
隨著幾位皇子策馬入了林中,其余的人紛紛也都跟了上去,只女眷這邊矜持著。
巫儀遙望著那道身影,正要策馬前行,一個內侍走了過來,“圣女,靜妃娘娘有請。”
巫儀被請著去了高臺,王瓊覺著無聊,跟樂平公主兩個一道先去狩獵了。
“參見靜妃娘娘。”
靜妃搭著嬤嬤的手從位子上下來,虛扶了一下,“圣女不用多禮。”
她用帕子按著唇,輕咳了兩下,余光落在巫儀身上,見她什么反應都沒有,不由一陣氣結,都說巫族圣女聰慧伶俐,怎么是個榆木腦袋關心她兩句都沒有的嗎
擱在前世,巫儀這些表面功夫自然會做好。
只是經歷過靜妃的涼薄,巫儀才懶得跟她弄這些虛的,反正靜妃不開口,她就不開口,看誰尷尬。
靜妃清清嗓子,“前些日子聽聞圣女入了玉都,原本是想見一見,卻沒想到本宮不慎著涼,病倒了。”
“娘娘身子要緊。”
靜妃等了等,沒等來巫儀的下一句話,嘴角微微一抽,心情都沉了下去。
好在,她也并不需要跟巫儀關系處好。只要表面功夫過得去,誰敢說她一句不是
“本宮早就聽說圣女的美名,昨日和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靜妃笑得溫柔,“涼川這孩子,平日里驕躁了些,不過大體上,還是穩得住的。”
“是。”
靜妃又說了些話,巫儀不是說“是”,就是含蓄地笑著,倒是讓她一肚子的話無用武之地。
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靜妃氣得不行,卻不得不笑著,“大家伙都去狩獵了,圣女也快些去,今日若是能拔得頭籌,皇上那兒還有賞呢。”
“巫儀告退。”
巫儀一走,靜妃臉色就沉了下去,“白嬤嬤,你說她是真的傻呢,還是說知道了什么”
白嬤嬤撫了撫她的背,“娘娘的謀算,她又如何得知或許,巫族圣女,本就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呢”
“可是,晉之”
張晉之前些日子回京了,直接被鑾儀衛的人押入詔獄,若非靜妃在詔獄中有人,只怕還不能知道
白嬤嬤止住了靜妃的話,“娘娘,張晉之去了何處,做了什么,娘娘皆不知情,便是落入了巫族之手,落入詔獄又能如何娘娘不要忘了,張家,從來沒有這個人。”
靜妃看著白嬤嬤的眼睛,下意識點了個頭。
白嬤嬤扶著靜妃回去,“娘娘且放寬心,不管發生什么,只要娘娘沒有行招踏錯,皇上便不會對您如何。您到底,養育了王爺。”
靜妃心里苦笑,她也就這么點功勞,才能叫天武帝念著她至今,若非如此,只怕她也是深宮中沉寂的那一個。
靜妃雖然心里有些氣,但回去的時候,已經收斂了起來。
另一邊,巫儀策馬入了林子,速度不快,與其說是來狩獵的,不如說是來閑逛的。
雖然不雅,但她還是掏了掏耳朵,心想,靜妃真是聒噪,一個人唱獨角戲也能唱得那么久,可把她給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