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心里憋悶,若是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就去找蘭夫人了,可偏偏今日從劉婕妤那兒得知了真相,他壓根沒臉見她了
正好路上遇到他的伴讀,請他一道去喝酒,他想了想,便也去了。
不遠處,一個小吏看到這一幕,迅速離去,進了一間屋子,小聲將事情告訴了等在里頭的子宵,子宵立刻將事情告訴了姬玄時。
后宮里,消息也同時傳了過來。
姬玄時此時正和巫儀一道坐在那兒下棋,兩人棋力相當,下起棋來勢均力敵,堪比戰場,廝殺猛烈。
巫儀捏著棋子,正琢磨著下一步該怎么走,姬玄時在一旁悠閑地飲了一盞茶,“想不出來就算了,認輸如何”
巫儀瞪了他一眼,她的性子可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行了就認輸的人,尤其是,這盤棋多了一些彩頭。
子宵推門而入,姬玄時看了過去,巫儀突然伸手拿茶盞,袖子掃過棋面,棋子瞬間被掃亂了,擠成了一堆,“哎呀”
巫儀無辜地看著姬玄時,“我不是故意的。”
姬玄時覺得好笑極了,他哪里看不明白巫儀是故意的“就一盤棋,你也耍賴”
巫儀眨了眨眼,當做聽不懂姬玄時的意思,“我也沒想到袖子會掃到棋盤,不如咱們再來一把”
姬玄時拿她丁點辦法都沒有,“你呀”
巫儀自然知道這點伎倆瞞不過姬玄時,她就是仗著對方的寵愛,有恃無恐。
“齊王那兒什么情況”姬玄時問。
原先一直縮著腦袋的子宵清了清嗓子,細細說出來消息。
巫儀邊聽著子宵匯報,邊將棋盤整理干凈,白的黑的,映襯著巫儀的手好看極了。
姬玄時看得有些出神,甚至連子宵說完了都沒反應過來,他清了清嗓子,不太好意思問子宵方才說了什么。
子宵略有些無語,但這會兒,作為一個細心又貼心的屬下,簡要的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巫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姬玄時尷尬地別開了視線,“這么說,蘭夫人失了孩子,又再也不能生育,是劉婕妤做的這倒是奇了怪了。”
按道理來說,那是皇長孫,即便不是從正妻肚子里托生出來的,劉婕妤也是這孩子的祖母,也該盼著孩子出生,結果她倒好,一劑藥下去,孫子沒了,連人也不能再生育了,還讓兒子對正妻越發冷淡起來了。
子宵這些日子打聽到不少事情,與姬玄時說了。這蘭夫人的外祖父原是前朝的一員,后來被太祖收編,只是這一位心里一直存著匡扶前朝的念頭,最后東窗事發,一家子全都入獄,甚至連嫁出去的女兒都不能幸免。
再怎么樣,劉婕妤也不會叫這么一個女人生下皇孫。
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以蘭夫人身份,做齊王妃也是綽綽有余,但因著這層身份,別說是正妻,就是侍妾也是不能。
齊王當初偷龍轉鳳,將人從死牢里換了出來,這么多年,一直寵著。
天武帝也是知道,只是這是自個兒兒子,偷換死囚,那是重罪,即便是皇子,犯了法也跟庶民同罪,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劉婕妤知道后也是心驚肉跳,只是兒子喜歡,天武帝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也就忍了,但也告訴兒子,決不能將人帶出府,要養著就養著。
這一件事,在天武帝、齊王、劉婕妤直接形成了一種不用言語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