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思忖著,就看見大太太毫無芥蒂地笑了起來,然后從許媽媽手里接過一個紅漆描金的匣子遞給諄哥“這是外祖母給的見面禮。一塊端硯。等你長大了用。”
跟諄哥進來的丫鬟就上前曲膝給大太太行禮道謝,替諄哥接了。
元娘就指了五娘和十一娘“諄哥,這是你五姨,這是你十一姨”
諄哥聽到母親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五娘和十一娘后,又把頭埋在了那婦人懷里。五娘和十一娘卻不敢怠慢,忙站了起來。
那婦人就抱著諄哥嘴里說著“諄哥給五姨請安”、“諄哥給十一姨請安”,分別給五娘和十一娘行了個蹲禮。
兩人都嘴里說著“不敢當”,側著身子受了。
五娘就從衣袖里掏了塊桃木福牌,“這是我抄了血經供在慈安寺時慈安寺的慧真師太親自開過光的,給諄哥做個見面禮吧”
十一娘送的是套大紅遍地織金繡翡翠色青竹的衣裳、鞋襪“自己縫的,一點心意。”
跟著諄哥來的丫鬟笑著上前代諄哥道謝,接了過去。
大家重新坐下,丫鬟們換茶。
那婦人就把諄哥抱到了元娘床前,曲膝下身去要行禮,諄哥突然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瞅著元娘喊了一聲“娘”。
元娘的臉立刻柔了十分“把他放到我身邊來”
那婦人猶豫片刻,將諄哥放在了元娘身邊。
諄哥滾了幾下,就鉆到了母親懷里。
“諄哥,您輕點”抱諄哥的婦人戰戰兢兢地望著孩子,元娘卻笑著摸了摸兒子的柔軟的頭發“沒事。”
那婦人還欲說什么,元娘已轉頭和大太太說起話來“怎么不把弟妹和庥哥也邀來,諄哥就是喜歡和庥哥玩”
大太太笑道“我一早讓人送了土儀去你二叔和三叔家里,怕他們那邊派人回禮,就讓她在家里幫著照應點。”
元娘就嗔道“娘也真是的。既然這樣,何不改日再來。爹要出去訪友,弟弟又要到國子監去讀書,您再把妹妹們都帶了出來,讓弟妹帶著侄兒一個人在家里,總是不好。”
“知道你要當討人喜歡的姑奶奶,可也不能拿我排揎。”大太太聽著笑起來,“我問過她了,她說你身子弱,諄哥前兩天受了風寒又剛剛好,怕我們都來,吵了你們母子,說等諄哥好些了再帶庥哥來看你們。”
元娘就笑道“娘也別怪我除我這個做女兒的能這樣直言不諱地說您,還有誰能說您。”
大太太一聽,眼圈就紅了。
元娘見了忙道“您難得來燕京一趟,我明天讓爹爹陪著您看看燕京的景致。您給我帶幾串糖葫蘆回來。”
大太太聽著臉一紅,然后像要掩飾什么似的“嘖”了一聲,笑道“看看,這哪里是做了母親的人竟然還惦記著街上的糖葫蘆。我等會跟你婆婆說去,讓她給你做上個十串八串的,吃得你見到就煩。”
元娘掩嘴而笑“婆婆做的糖葫蘆好吃,您給我買回來的也好吃。”
她掩著嘴的手背如八十歲的老嫗般的青筋暴起。
大太太看著心里一酸。
好不容易盼來了這場富貴榮華,沒想到女兒卻又想到徐府錦衣玉食,女兒主持中饋哪里就缺了那點吃食。這樣說,不過是想在自己面前撒撒嬌罷了。在家里比掌上明珠還珍貴的女兒一旦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就是想說聲自己的母親好,還要把婆婆搭在里面她悲從心起,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來
元娘看著也眼睛微紅。
不管怎樣逗母親開心,自己的病就如哽在母親喉頭的刺一樣,不動都會疼,何況是挑動了那根刺
發的是原文,所以改錯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