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聽大太太說過,徐家的三夫人的父親是忠勤伯甘家的庶子,苦讀不綴,二十一歲中秀才,四十四歲中舉人,如今和羅振興一起在國子監進學
聽她這口氣,與喬家的人很熟是喬夫人的交際圈子很廣呢還是說,燕京的權貴之家都盤根錯節呢
她更相信后者。
十一娘目光微轉。
大家見過禮,羅大奶奶已笑著和三夫人打招呼。
三夫人笑著攜了她的手,嗔道“大嫂就是念著你,也不多來走走。”
羅大奶奶笑道“如今娘來了燕京,家里有人主持,我定要多來走走,到時候只怕你嫌。”
兩人寒暄幾句,三夫人上前給太夫人行了禮,笑著向太夫人解釋道“三爺回來了,我服侍他梳洗,所以才來遲了,母親休怪。”
太夫人和顏悅色地點頭,道“老三回來了”
“是”三夫人恭敬地道,“剛回來。本想立刻來給母親請安的。聽說母親這邊有客,就先歇下了。”又向喬夫人和大太太解釋“我們家三爺去天津收了筆賬。”
徐令寧是秀才出身,徐家給他捐了個正四品的同知,沒有做官,幫著管些家里的瑣事。
太夫人微微頜首,笑著起身“親家太太坐在這里聽我閑話,只怕早已餓了。我們去花廳,親家太太也嘗嘗我們燕京的風味雖比不上江南,卻也自有風味。”
三夫人忙上前攙了太夫人。
“太夫人客氣了。”大太太客氣道,“燕京乃京畿重地,怎是我們江南小鎮可比的”
五娘則上前攙了大太太,十一娘則默默地跟著兩人身后,留了貞姐兒、諄哥和庥哥在太夫人屋里,大家說說笑笑去了太夫人屋后新蓋的五間花廳。
路上,喬夫人笑著對大太太道“這里原是一處沒用的書房。五爺孝順,去年將倒座改了花廳,在院子給太夫人蓋了個戲臺子,叫什么點春堂來著。”又揚了臉問太夫人,“是這個名字我沒記錯吧”
“是這個名”太夫人的笑容就一直到了眼底,看得出,她非常的高興有人提這個事,“他呀,就是喜歡瞎折騰。還想買幾個孩子回來請人教戲,組個內班。說以后有什么喜慶的事,也不用請外面的人,免得腌臜。”
“這是好事啊”喬夫人笑道,“要是沒有中意的,我那里還有幾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鬟,都還沒有留頭,我瞧著比進宮給皇后娘娘唱戲的什么德音班的幾個長得還好。”
凡是太夫人的話,那喬夫人就要搭腔,她又一味地說些她們才相熟的人事,有意無意地把大太太冷落到了一旁。太夫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時不時地和大太太說上幾句話。
“親家太太愛不愛看戲”她笑道,“燕京這兩年出了個德音班,是從揚州來的,專唱弋陽腔。皇后娘娘生辰時,皇上還欽點了進宮獻藝。現在整燕京的人都追著這德音班的戲看,他們唱戲的就園館聽說場場爆滿,一座難求呢”
大太太笑道“德音班曾經到我們杭州府唱過戲,也是頂有名的。只是我在家的日子多,還不曾聽過這德音班的戲。”
太夫人聽了就笑道“要不過幾天我們請了在家里唱堂會”
“這怎么好意思”大太太婉拒,“深宅內院的”
“我瞧著這主意好”喬夫人笑著打斷了大太太的話,“您是不知道,我們五爺最愛聽戲了,偏偏侯爺嫌吵。每次五爺見了侯爺驚得就像燕子飛似地”又低聲道,“與其讓爺們到外面去,不如就在家里玩。”
沒電的日子什么時候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