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廉哈哈大笑道:“所謂畫技超凡入圣,意境斐然,并不一定需要曲高和寡,更主要的是讓人能夠感受到,孟龍譚雖然不通文墨,只是一個粗人,但即便是他都能感受得到李兄的畫更好,在下佩服。”
“不當緊,不當緊,”李毅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底子依舊是朱兄的,只是聊聊添了幾筆而已。”
“不一樣的,就如同的畫龍點睛,沒有點睛之前只是死物,點上那雙眼睛才能騰空而起,化而飛龍,李兄不用如此了,在下并不是小氣之人,只是希望這幅畫能夠送給我,我要將它裱起來。”朱孝廉拱手說道。
“嗯,當然可以,只要朱兄不怪罪我就行。”
朱孝廉開心的將畫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越看越喜歡,然后扭頭對著李毅再次說道:“李兄能否給我蓋個印。”
“好。”
伸手從腰間拿出一枚玉章,在嘴邊哈了一口氣,然后點了上去。
玉章并不大,不過拇指大小,鮮紅的印泥在其中。
“李知遠印”
只有寥寥四個字,這玉章還是李毅自己親自刻的,字也是自己書寫的。
很多文人雅士都有自己的刻章,李毅也不例外,不過李毅自己很少作畫或者是寫詩。
“這是李兄的表字?”
“不錯,這是家師所起,取自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之意,只是自己實在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后面朱孝廉沒有繼續接話,看了一眼印章扭頭繼續觀畫,不過總感覺眼前的印章比較熟悉,或者說是這四個字比較熟悉。
心中一驚,抬頭看向李毅。
“李毅,李知遠?”
“嗯?”
朱孝廉猛的站起身,快速的走向自己的書婁,完全無視平時自己珍愛有加的書籍,從中一番折騰,片刻之后從最底層抽出一張黃紙。
兩者相互對照,李毅也看到了這張黃紙最下角的印章,與自己的一般無二,或者說就是一個。
朱孝廉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眼神有些火熱的看向李毅。
“李……兄,這印章可是你的?”
李毅端詳一下,笑著說的:“這不是我開的一張治療風寒的方子嗎?怎么會在朱兄這里?”
作為大夫自然要經常開藥方,每一張藥方子右下角李毅都會點上自己的印章,為了方便抓藥,也是為了防止出現錯誤。
所以這印章流傳了多少李毅也不清楚,數十年時間開的方子實在是不知凡幾,太多了。
聽到李毅親口承認,朱孝廉站前一把抓住李毅的雙手,渾身激動到顫抖,眼神火熱。
“李兄可是錢塘縣城李舉人?就是寫出《江城子》《雁丘詞》的李大夫?”
李毅心中啞然,很明顯這是遇到粉絲了,一時間心中還有些小興奮。
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如果沒有第二個人的話,那應該就是我了。”
一句話更是讓朱孝廉激動。
有些不知所措,放下李毅的時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向后退了三步,然后恭恭敬敬的對著李毅行了一禮。
“后學末進朱孝廉見過李先生。”
李毅趕緊上前扶起,故作詳怒道:“朱兄這是何意?怎能行如此大禮?”
朱孝廉一臉火熱的看著李毅,口中興奮的說道:“孝廉有眼不識泰山,竟不識李先生當面,當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