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糟了。”姚宜春進門就喊起來。
什么叫父親糟了。
屋子里的下人被喊的一驚。
老太太皺起眉頭,“著什么急,有話慢慢說。”說著將目光引向內室。
姚宜春吞咽一口,臉上看起來沉穩了些,卻腳步仍舊匆忙,撩開簾子看到姚老太爺就開口道“父親,糟了,您猜陳家三爺之前帶來的表兄是誰”
那個崔家少爺
老太爺慢慢地抬起眼睛,“是誰”
“是崔大學士家的公子。”
本來毫不在意的老太爺一下子抬起眼睛,目光銳利起來,“你說的是崔大學士崔實圖”
姚宜春點點頭,“就是崔大學士。”
陳季然將崔二爺領進門的時候,他們只是簡單招待了一番,他好像連話也沒跟崔二爺說,這個崔二爺也是奇怪,姚宜春哭喪著臉,“這個崔二也太奇怪了,自己有那么好的家事怎么不報出來,還有那個陳季然,多說幾句話我們就知曉了,還藏著掖著說什么表兄。”
“早知道,我就將人留下來多住幾日。”
崔家啊那可是崔家,姚宜春幾乎是嚎出來,真是氣死他了,在酒樓里吃酒,聽別人說起崔大學士,他只能在一旁羨慕地聽著,當聽到崔家二爺,他幾乎直了眼睛,來過他們家做客的人,卻要從別人嘴里知道他的身份,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他還觍著臉說,整個泰興沒有誰能比得上他。
老太爺嫌惡地看了姚宜春一眼,“每日都帶身酒氣回家,連話也說不清楚,崔大學士家的公子來泰興做什么事你可打聽了”
這件事,還真的沒有,不過他倒是聽說崔家父子鬧翻了,姚宜春將聽來的事講給老太爺聽。
“崔大學士氣的不得了,當著族人的面就說要將崔奕廷逐出家門,本來這個崔奕廷小時候就不聰明,比不上他兩個弟弟,崔大學士平日里也是疼小不疼大,這次崔奕廷再一鬧,崔大學士更不喜歡這個兒子。當時崔奕廷就從崔家出來搬去了莊子上,過了幾天崔大學士氣消了些,打發人去接崔奕廷,卻發現哪里也找不到崔奕廷,再聽到消息崔奕廷已經在京城了。”
姚老太爺聽得這話慢慢思量。
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不知道做起事來會怎么樣
崔奕廷來姚家的時候,他覺得除了金玉在外,沒有什么可圈可點的地方,原來,他是小瞧了這個崔家少爺。
姚宜春沒想那么多,只是又驚奇又羨慕,崔家是正經的讀書人家,崔奕廷竟然敢這樣和父親爭起來。
“然后呢”老太爺抬了抬眼皮。
“后面的事就不怎么清楚了,只知道崔奕廷從京城來到泰興找了個宅子住下,除了和陳季然往來,好像還經常去李御史家中。”
姚老太爺站起身來慢慢在屋子里踱步。
姚宜春的目光隨著父親來回轉動,他不知道父親在想什么,所有事都擺在明面上,就是一個公子哥和家里吵翻了找個地方散散心。
老太爺道“我看崔奕廷身邊帶著的下人不少,按理說既然匆匆忙忙從崔家走了,哪里來的那么多下人伺候”
“也是,崔奕廷也沒功名在身,他從哪里弄銀錢”姚宜春想想自己,這要是他,沒有銀錢走不出泰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