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聲響消失,似乎里面的人也被嚇到了,連哭聲都小了下來。
嘭
門被摔開,一個長得額跟歪瓜裂棗差不多的男人色厲內荏地瞪著阮業。
“姓阮的,你有病嗎我家的事情什么時候要你來管了”
“老子打自己的婆娘怎么了知道老子當年花了多少錢娶她嗎結果居然是只破鞋,還給老子搞出野種,讓老子成了整個縣城的笑話,老子把她打死”
阮業實話實說道“那牢底你是要坐穿了。”
王大“”
“姓阮的,你跟那個婊子是不是有一腿啊天天護著她”
說不過阮業,王大這個流氓就開始滿口亂噴糞了。
“老子就知道她不是個老實的,居然”
阮業氣得臉色通紅,“王大,你夠了沒信口雌黃,滿口污穢,你真信不信我報警,污蔑人民教師,看警察同志給不給上堂思想課”
王大也就是窩里橫,遇到外人,完全一個外強中干的。
何況這個時代,大眾普遍對警察有種天然的畏懼。
他梗著脖子嚷嚷,“誰讓你老是幫那只破鞋有你這樣做老師的嗎”
阮業“”
敢情他還要一個家暴女人的臭流氓來教導為人師表嗎
“我看你還是跟我去警察局,讓警察同志來跟你說道說道”
王大臉都嚇白了,下意識縮著脖子,“你少、少拿警察嚇我,我又沒殺人搶劫。”
阮業冷笑一聲,只是他還剛想說什么,屋里一個滿臉烏青帶血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阮老師,您千萬別把俺男人送警察局啊嗚嗚,俺家就靠他了,要是他進局子了,俺還活不活了”
那女人似乎忘了自己剛才怎么被王大家暴的,就差跪在地上求著阮業了。
“這是俺家里的事情,阮老師就別、別管了吧。”
阮業“”
楊芳牽著阮綿走過來,看著那骨瘦如柴,滿身傷痕的女人,極是無奈“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都被打著嗎”
那女人聞言,也是苦從中來,只是
她抹著眼淚,“是俺的錯,我不應該睡過頭晚了點做飯,讓他回來吃不上,我下次不會了。”
楊芳搖頭,“你不會就能保證他下次不打你了嗎”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那女人哭著道“他是俺男人,俺離不開他啊。”
在大人爭執的時候,阮綿卻是在看里面屋檐下,站在陰影處,一個瘦小,臉上布滿傷痕的男孩。
他安靜地站在那,即使被打得滿臉青紫,依舊不哭不鬧,一雙幾乎占據半張臉的大眼睛沒有一點屬于孩童的稚嫩天真,麻木而空洞,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阮綿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心中五味雜陳、天人交戰。
她本不應該在此時就過多進入大反派的生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