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想多找人練練,可惜兩輩子都吊在了同一棵樹上。
這次換寧殷怔愣。
須臾,他極輕地笑了起來,笑得胸腔輕輕震動,對她的嘴甜心軟稀罕得緊。
稀罕得恨不能將她藏起來,藏在最深最深處,讓這雙美麗的眼睛只為他一人明亮。
“知道我們這叫什么嗎”
寧殷盯著她的眼睛,淡緋色的唇線勾著,低沉道,“茍合。”
虞靈犀愣了愣,而后挑了挑染著墨線似的的眼睫,小聲反駁“只有茍,沒有合。”
若是兄長察覺到不對勁,必定又是一番審問。
寧殷神色自若地往樓梯口乜了一眼,望著那空蕩的一塊地面,說“好啊。”
他順從地松開手臂,也不知在醞釀什么小心思,聽話得很。
“是我的疏忽。”
寧殷抬指撫了撫虞靈犀鬢角的碎發,低啞的嗓音帶著愉悅,“下次尋個良辰美景,找張舒適寬敞的榻,定讓小姐如愿。”
風吹得窗扇嘎吱,虞靈犀回過神來,推了推他硬實的胸膛道“起身,該下去了。”
薛岑正站在凌空畫橋上,仰首看著浩蕩的夜空,腳邊擱著一盞還未來得及點燃的祈愿燈。
虞靈犀于廊下靜立了片刻,定了定神,方輕輕朝薛岑走去。
虞靈犀揉了揉尚且微麻的唇,不敢讓寧殷瞧見自己這般臉頰緋紅的沒用模樣,低頭朝出口行去。
而后頓住,她瞧見了掉在樓梯口的一塊玉玨。
在寧殷的腳步聲靠近前,虞靈犀抿唇,飛快將那玉踩在鞋底。
何況,他也想看看,虞靈犀到底會如何應付眼下局面。
若小姐處理得不盡人意,便只能他親自出手了。
他這人沒什么耐心,到時候就算她哭著鼻子來求他,也必定不會心軟的。
見到她,薛岑面上隱忍的憂傷還未來得及收斂,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
寧殷站在長廊盡頭的樓梯上,將畫橋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眼下心情極佳,連薛岑傻子似的杵在那兒故作傷懷引人注意,也懶得管。
她知道了,知道自己方才尋去了頂層閣樓,撞見了她與那叫衛七的侍衛在
他接過玉玨,指骨微微發白,強迫自己將“私通”二字咽回腹中。
那樣骯臟的字眼,絕對不可以用在二妹妹身上,連想都不可以想。
正想著,畫橋上的人有了動作。
虞靈犀從袖中摸出了一枚羊脂色的玉玨,遞給薛岑道“岑哥哥,你的玉玨掉了。”
薛岑面上劃過一絲訝然,繼而是慌亂。
他無法控制地以惡意揣測衛七,心疼又憤怒。
“其實,是我該謝謝你。”
正想著,虞靈犀的嗓音似清泉淌過,溫柔而又坦然,“謝你高節清風,不曾打擾那片刻的美好。”
“多謝。”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一貫清朗的嗓音染上了幾分啞忍。
那個侍衛引誘了二妹妹,還是強迫了她
那可是他守了十年的,最疼惜的二妹妹啊衛七怎么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染指
他不笨,聽懂了她的意思。
“你太小了,二妹妹。”
薛岑聲音艱澀,望著她道,“飲鴆止渴,會害了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