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是瘋了嗎
三皇子癡傻,八皇子才兩個月大,七皇子便是太子唯一的勁敵。
皇帝滄桑的臉柔和起來,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太子不爭氣,倒辛苦你了。”
“臣妾分內之事,再累也累不過陛下。”
馮皇后神色不變,繼續不輕不重地揉捏著,“檀兒心里最是敬重陛下,只是不知如何表達。昨日他還說,將來尋到七皇子下落,自己也有了個伴兒,能一同為陛下分憂。”
馮皇后道“當年大理寺的確是如此結案,不過虞將軍著手查了這么久,想必很快便有喜訊”
“虞淵”
皇帝按住皇后的手,沉默片刻,問“他也摻和進來了”
皇后應該將寧殷和虞家一并鏟除才對,怎敢主動向皇帝透露寧殷未死的消息
“七皇子”
皇帝果真想起那個冷宮里出的、連容貌都想不起來的孩子,眉頭一皺,“麗妃私逃出宮時遇刺,不是說老七死不見尸了嗎”
皇帝生性多疑,忌憚功高震主的朝臣,也忌憚自己的兒子。權勢這種東西,向來只能天子主動賞賜,但決不允許旁人來搶
否則,前面幾個皇子怎么死的呢
皇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手握重權的虞家和流亡在外的七皇子綁在一起,精準犯了皇帝逆鱗。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馮皇后面色微動,走至一旁斂裙跪拜“臣妾失言。前日太子來請安,臣妾聽聞虞將軍在暗中查皇子下落,還以為是陛下授意”
聽到這,崔暗總算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就連他這樣的卑鄙骯臟的小人,也不得不打心眼里贊嘆皇后的這招禍水東引,著實甚妙。
再抬首時,她臉上的恭順褪去,平和得近乎冷漠。
夜里下了一場小雨。
“行了,平身吧。”
皇帝摩挲著扳指,琢磨良久,起身道“朕累了,皇后也早些休息。”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躬身行禮。
這酸葡萄是他特意挑選的,若擔子里的葡萄太甜,買的人多,不利于交換情報。
寧殷拿著葡萄進了罩房,掩上門,將包裹葡萄的油紙夾層拆出來,淡然掃視一眼,擱到燭臺上點燃。
手一松,火光飄然墜地,轉眼間化作黑灰飄散。
早晨起來,青磚濕潤,街巷里落著幾盞祈愿燈的殘骸。
寧殷捏著一顆紫皮葡萄,對著天空看了半晌,嫌棄道“沉風,下次別賣葡萄了,太酸。”
望著主子喜怒無常的背影,沉風頗為委屈。
寧殷將輪廓硌手的墨玉拿在手中,細細摩挲把玩著。
待這玉刻好,他也該走了。
那種眷戀不舍僅是冒了個頭,便如氣泡消散。
案幾上,放著那塊粗略雕琢了一番的墨玉。
巴掌大的墨玉,廓。
才粗雕過,還需細刻。
那便,把人一起帶走吧。
寧殷撐著太陽穴,垂眸笑了起來她答應過了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