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待蘇我小夜子的態度并非是單純面對家主時的敬畏,而是更接近于恐懼,不過這和飛白沒多大關系,他只覺得穿著十二單實在是難以活動。
心不在焉地調整著姿勢,等到飛白不經意抬起頭,就看見祖母的臉近在眼前。
“別亂動。”
瞪著眼警告后,小夜子繞到神轎右側,湊近對飛白說道。
“你右手側是蘇我的分家旁系,左手側是蘇我的姻親,不用記住也行,以后有需要的話你自然會知道他們。”
這話基本上就等于在說這些分家旁系的人無足親重,而且還是用沒有收斂的音量說得所有人都能聽到,會不會太招人恨了?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就只是在飛白腦里打了個轉后就順著呼吸排出去了。
極為簡單地介紹了大殿里的人后,蘇我小夜子拍了拍手,然后走入支天眾的隊列,和他們一起退到佛臺前,將神轎周圍的空間空了出來。
這時,殿外突然想起了鐘聲,伴隨著清靈的童謠歌聲,四名幼童搖著鈴鐺兩人一組站在了殿前階梯的兩側。
童謠十分簡短唱的是通道歌,大義是請神靈通過。隨著歌聲,一道身影緩緩走上大殿的臺階,穿過四童子所護的道路。
人影并不高大,穿著狩衣卻和支天眾不一樣,那身狩衣紅袖括黑袴,頭頂的烏帽子下連著一張仁王面具,腰間系著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飛白感覺仁王面具后那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仁王走到神轎前跪坐下來,將腰間的刀橫到膝前。
突然,四童子突然嘰嘰喳喳地歡呼了起來。
“護法神來迎接公主了!”
“護法神來迎接公主了!!”
童子清脆的嗓音和鈴聲一起在安靜的大殿中響起,讓人心煩意亂,直到蘇我小夜子重重合掌,四童子才驚嚇著逃開。
儀式繼續。
仁王跪于神轎前拔刀出鞘,鋒利無比的刀鋒在油燈燭火的照耀下依舊閃爍著青色的寒芒。
飛白視線被刀鋒吸引,他不懂什么怎么區分刀劍的好壞,可只是看到這把刀就覺得絕對是寶物,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把刀十分眼熟。
在飛白走神的期間,仁王持刀上前,將刀鞘朝著地上用力一插,毫無裝飾的木制刀鞘就這樣插進了磚石中,仁王松開刀鞘轉而兩手持刀,開始朝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揮舞起來。
這是以劍舞為主的神樂,主要是用于驅邪避兇的祭祀中,這樣一來四童子口中的護法神也就說得通了,唯一讓人無法釋懷的是飛白自己竟然是公主的角色,這就有點過分了,他自認為自己也能勝任護法神的角色,只是需要把刀換成木質或者塑料,不然他還真舞不起來。
仁王揮舞著寶刀,一招一式既能讓人感覺到力量又不失美觀,可以看出其人不光是花了大工夫練習劍舞的動作,本身也是劍術達人。
劍舞并沒有持續多久,順著神轎周圍走了三圈后,最終在神轎正前方劍鞘的位置以一次大斬為結尾。
劍舞結束了,儀式卻還未結束,仁王將刀插回鞘中,然后將其從地上拔起,踩著特殊的步子走到飛白面前,雙手將刀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