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得到了承諾,荒川幸代這次是真的卸下了重擔,也不再繃著儀態,軟軟地靠在了沙發上。這在飛白看來則是同伴之間互相信任之后不再隱藏真面目的象征。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我像往常一樣按時洗漱之后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因為我平時都不太做夢,所以當進入夢境時我第一時間就產生了‘啊,這是在做夢啊’的想法。
很奇怪吧,明明是在夢里卻能夠清楚地知曉自己身處于什么樣的境地。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夢境中的我思路非常清晰,周圍的景色也不像普通的夢境那樣飄忽不定,而是非常非常細致而且穩定的,那是個我從未見過的老舊車站。
在我還在好奇這奇怪的夢境到底怎么回事的時候,車站廣播里傳來了列車進站的廣播,隨之駛進來的是個像是小時候的玩具火車,卻有著正常列車的大小。而駕駛列車以及乘務員,全都是戴著圓頂帽穿著馬甲,仿佛馬戲團里出來的猴子。
列車在我面前停下,猴子們走下來,又是催促又是邀請地將我送上了列車。”
說到這里,荒川幸代又像是恐懼又像是悔恨地捂住了臉。
“那時候我不該上車的,可誰又想得到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
荒川幸代的講述還在繼續。
“我在猴子們的邀請下,滿懷著好奇心上了車,當時并不是沒有感覺到異樣和不安,可我在想‘反正是夢,不管發生了什么只要醒了就沒事’,現在想來這種想法是多么愚蠢啊。
列車上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就只是我所在的車廂,就有著許多人,他們一人占著一排座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于是我也就選了最后的作為坐下。
隨著列車緩緩動起來,車廂里傳來了舒緩的音樂,光是聽著就讓人昏昏欲睡,可是沒過多久,舒緩的音樂變得陰森恐怖起來,一個聲音從廣播里傳出來,他說……
下一站生剝,下一站生剝。
我當時只感到恐懼順著毛孔鉆進身體,讓我止不住地顫抖,可下意識地還是覺得自己聽錯了,或者說是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猴子們推著餐車出現了。
說是餐車,可車上卻還不是香味撲鼻的菜肴,而是沾著鮮血的刑具,從身邊過時我甚至問到了那股惡心的腥臭味。”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畫面,荒川幸代蜷縮起身子,用力抓住頭發,但就算這樣也止不住恐懼感。
“然后我就看到,猴子們走到我前面的某個人身邊,拿起刀開始剝那人的皮,慘叫聲回蕩在車廂里,血腥味越來越濃,沒能忍住惡心和恐懼的我吐了,嘔吐物從嘴邊流出,沾到我的衣服上、手上,那股刺鼻的味道絕對不是夢里能夠有的……我突然不確定起來,這真的是夢嗎?我真的能醒過來嗎?
猴子們剝皮的行為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了,我只能在座位上蜷縮起身體,祈求猴子們不要發現我。”
荒川幸代的情緒變得不穩定,似乎是被刻意埋藏的記憶又蘇醒了過來。
看著在自己面前神情凄厲的荒川幸代,飛白沉思了一會后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們是在說游戲的事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