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吃飽了再去,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在這種時候是很危險的。”
“也是,你比我還像個大夫了。”姜洵笑了笑,抬手把小二招了過來,要了幾個菜,小二點點頭記下轉身去了。
客棧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客人,所以后廚的動作很快,四菜一湯上來,幾人圍坐一桌一言不發的吃。
吃完幾人帶好簡易的口罩和手套就出了門。
比起城西,城東是繁華很多,這里的人也比較有活氣,雖然也很擔憂這次的瘟疫,但他們的生活還算有保障,所以平時一直都很安寧,可今天早上的死人直接打破了這種平衡,讓整個城東都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害人精!自己得了病,不老實在城西呆著就算了,還非要跑回來,他死了一了百了,讓我們怎么辦?”
“就是!我們好不容易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他就突然跑回來啊,還說什么看妻子孩子,我看他就是想拉著人陪他一起去死,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還非要來這么一出,真是死了都不想入輪回吧!”
“呸,真他娘的晦氣!”
“我們可怎么辦喲,我們家離他們家那么近,會不會傳染我們啊?我昨天還跟他媳婦說話來著,哎呀,真是造孽呀,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跟他們做鄰居!”
楚宴她們到的時候,就看到城中的百姓們都跑了出來,站在大街上對著一處院子指指點點,破口大罵。
你一言我一語的,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那房子掀了。
“王爺王妃到——閑人退避!”
有人喊了一聲,百姓們聽到這話紛紛轉頭看過來,遲疑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楚宴。
“你們都圍在這里做什么?”阮依依問了一句。
“我們要看看官府怎么處理啊?”
有個大娘站出來指著那個房子說:“這房子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呀?要不也燒了吧?”
“我們自會處理,你們先讓開不要都聚在這里,一會兒尸體抬出來,你們離遠一些。”
阮依依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士兵抬著一張木板床從院子里出來,床上躺著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百姓們見狀被嚇得紛紛后退。
“你們把他抬出來干什么呀?要扔到亂葬崗去嗎?”
“因為瘟疫而死的人不能埋葬,只能火化,埋到地下的話,尸體腐爛,被動物吃了或者蟲子吃了,又或者遇到大雨,很容易造成感染擴散,所以只能一把火燒干凈。”阮依依解釋了一句,百姓們面面相覷。
“你們干什么抓我,我不走你們放開我!”
尸體被抬出來之后,士兵又從屋子里壓出了兩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別吵了,你們兩個和他待了一晚上,萬一被感染了呢,去城西那邊還有大夫給你們看,要是感染了也好盡早治療,留在這邊只會感染給大家,到時候都危險。”
士兵苦口婆心的勸,可那婦人并不聽,她一個勁的掙扎破口大罵:“放屁!你們就是想殺我,就是想害我,要是真的能治好,我丈夫怎么會死?你們那邊都是庸醫,去了之后就只能等死!我才不要,我寧可死在這里,落葉歸根,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士兵不好對一個婦人動手,反而讓她得寸進尺。
她張嘴對著士兵的手就要咬下去,楚宴眸光一凝,撿起路邊的石子屈指一彈,狠狠的打在了女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