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拎著淡藍色繡花帆布單肩包,如游魚般穿過擁擠的人流,小跑著來到練舞教室。
教室空蕩蕩,并沒有被其他人“占領”。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擦拭了額間滲出的細密汗珠,從書包里取出舞鞋。
便在這時,周瑩萱幾個舞蹈團的女孩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周瑩萱看到白茵,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又來了,每天都有你,煩不煩啊。”
白茵并不理會她們,換好舞鞋之后,便靠著欄桿熱身壓腿。
幾個女孩在背后低聲齟齬
“瘦的跟猴似的,還相當大明星,真是笑掉大牙了。”
“可不是,現在混娛樂圈,誰家里沒點背景,就她”
白茵面無表情地練習著自己的舞蹈,并沒有在意她們的低聲竊語。
幾個女孩將音響通了電,外放的音樂聲開得極大。
她輕哼旋律的節奏被打亂了,她皺眉望了周瑩萱一眼。
周瑩萱宛如示威一般抬起下頜,擺明了就是故意和她作對。
白茵不想再和他們計較,用毛巾擦了擦汗,拎著書包果斷離開了舞蹈教室。
出門的時候,她一腳踹翻了她們的黑色音響。
周瑩萱聲嘶力竭地罵了句“白茵你有病吧”
白茵沒有回頭,單手豎起了中指。
她和舞蹈團的恩怨還要從高一入學的新生匯演說起,無非也就是她奪了本應屬于這些從小學舞又家境優渥的女孩們的一等獎。
從那以后,團里的那幾個女孩,以周瑩萱為首,就一直看不慣白茵,各種找茬。
白茵也向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她們總沒占到什么便宜。
她背著書包,忿忿地走在古鎮青石板的小路上,碎石子踢了一路。
一陣風過,家門口的桂花樹飄來濃烈的芳香,細細碎碎的花瓣颯颯而落。
白茵注意到桂花樹下似乎站了一抹人影。
她不由得放慢了步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躲在花蔭下探頭望去。
只見一個白襯衣的少年斜倚在摩托車旁,五官清雋英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骨令他的輪廓顯得很有攻擊性。
似乎注意到她的到來,他忽然側過頭,沉靜的黑眸淡淡掃了她一眼。
白茵感覺這少年的目光宛如夾雜著火星子一般,將她的皮膚都燒灼了起來。
她心頭莫名一慌,加快步伐,匆匆踏上了老宅的階梯。
進屋前,又忍不住再回頭瞧了他一眼。
少年已經側開了視線,低頭檢查著摩托車的儀表盤,細碎的桂花颯颯落下,飄在他的車上。
外婆正在天井邊清洗蘋果,白茵立刻放下書包,走過去接過了外婆手里的蘋果“我來吧,您眼睛不好,別做這些了。”
“這有啥,我還能看見。”
“還是我來吧。”
白茵洗好了蘋果,又細心地切成塊裝在盤子里,遞到桌上和外婆一起吃“外婆,外面有個人,您遇著了嗎”
“誰啊”
“一個男的。”
“你說小淮啊。”外婆了然地點點頭“隔壁陳爺爺的孫子,說是大學生,周末過來看他的。”
“哦。”
白茵應了聲,又去籃子里拿了一顆蘋果到井邊舀水洗干凈,走出了門。
那少年蹲在摩托車前,似在檢查著什么,時而起身扣動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