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星像只小兔子般,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腿還放在傅祈年的身上。
傅三爺凝視著這只兔子,沉默一會兒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看得出來。”
這下輪到喻晚星沉默了。
【我說我有病,結果換來一句看得出來?】
【這怎么接?不是一個意思啊!】
她忍不住撅起嘴,吶吶道:
“我沒有開玩笑。”
“是很認真的那種。”
傅祈年一頓,像是心意相通般靜候她的下文。
喻晚星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做出了決定。
“其實,我……我是精神病。”
這話無論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直接承認自己是精神病都令人震撼。
喻晚星怎么說,她其實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是清楚的。
人格分裂,雙重人格,用最通俗易懂的解釋,不就是精神病嗎?
傅三爺的手覆在喻晚星的小腿處,輕輕捏了下。
見他不說話,喻晚星深呼一口氣。
既然已經決定玩坦白局,那就沒必要再掩藏什么了。
這種事,瞞不了多久的。
與其繼續欺騙,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是雙重人格……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
“從早上六點到下午六點,是現在的我,也就是主人格,意識占據著這具身體。”
“下午六點到第二天的早上六點,是另一個次人格,她……脾氣不好。”
喻晚星坐直身子,扣著手,連指甲都要被磨平:
“因為在孤兒院長大,經常受到欺負,有一個男孩會保護我,后來那個男孩消失了,我受到了更深的欺負。”
“人格分裂一般都是這樣,和悲慘的童年息息相關。”
“身體分裂出了晚上的病嬌人格,她記得我所有童年不好的回憶。”
“她囂張跋扈,用拳頭說話,很瘋狂,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像一個病嬌。”
“至于我……我的身體機制潛意識中不想去回想那些。所以我對童年的悲慘遭遇沒有任何記憶。”
喻晚星的主人格是所有幸福的化身,她單純美好,不會有那些痛苦的回憶,同樣,也不記得月哥哥。
“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頭一天欺負我的小朋友,冬天穿著短褲在枯井里渡過了一個晚上,整個人丟了半條命。”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
凡是白天被受到欺負后,晚上的病嬌人格都會用百倍千倍的方式還回去。
“后來我就慢慢找到了和她的相處之道,她……她其實對我很好,替我承受所有不該承受的痛苦,會保護我。”
喻晚星對病嬌人格說起來,她不反感,甚至是感激。
感謝身體出現了另一個人格,來保護自己。
“同樣的,病嬌人格會記得童年的一切,她記得保護自己的那個男孩,月哥哥。她一直在找,找了很多年。”
“我,我說完了,你……會怕嗎?”
喻晚星下意識地低下頭,有的人就是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她童年時代最溫暖的那束光是月哥哥,主人格不記得,病嬌人格卻記得。
這也是為什么病嬌人格總是對傅祈年厭惡的原因。
喻晚星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她全攤開講給傅祈年。
能讓喻晚星敞開心扉的,只有傅祈年。
同時,她也做好了傅祈年會退縮的準備。
畢竟……
誰會喜歡一個精神病呢?
雙重人格,表面上一個人,實際上卻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