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疑惑地看向葉萌。
“昨天巷口那幾個大爺。”葉萌解釋道,“說要來給我‘捧捧場’,還帶了自家做的早飯。”
正說著,一個穿藏青色棉襖的大爺就走了過來,手里捧著個保溫桶,笑得滿臉皺紋:“葉丫頭,昨天那出《鍘美案》唱得好!我跟老伙計們說,今天說什么都得來聽聽!這是我家老婆子熬的小米粥,你趁熱喝點,潤潤嗓子。”
葉萌連忙接過保溫桶,鼻尖縈繞著小米的清香,心里暖得發燙:“謝謝您,李大爺。”
“謝什么!”李大爺擺了擺手,“咱們老輩人就愛聽這口!以前總覺得京劇要失傳了,沒想到還有你這么個年輕姑娘肯唱,還唱得這么好!以后啊,我們天天來!”
黎延站在一旁,看著葉萌跟老人們寒暄,看著她接過保溫桶時眼里的光,忽然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填滿了。
這些日子,他見多了娛樂圈的虛情假意,見多了為了利益勾心斗角的算計,卻在這個破落的小劇場里,看到了最純粹的溫暖——沒有閃光燈,沒有頭條新聞,只有一碗熱粥,一句鼓勵,還有對老手藝最質樸的熱愛。
“發什么呆呢?”葉萌走過來,遞給他一個熱乎的糖糕,“嘗嘗?小雅說挺甜的。”
黎延接過糖糕,咬了一口。軟糯的外皮裹著香甜的豆沙,甜而不膩,像極了此刻的心情。
他看著葉萌轉身去幫老張頭擺桌椅,看著她彎腰時發尾輕輕晃動,忽然開口:“葉萌,我幫你們修修戲箱吧。”
葉萌愣了愣:“戲箱好好的,修它干什么?”
“昨天我看你整理的時候,有個箱子的鎖扣松了,還有個箱子的邊角磨破了。”黎延指了指墻角的戲箱,“我以前在劇組學過點木工,正好幫你們補補。”
不等葉萌回答,他就轉身去后臺找工具。沒過多久,就拿著錘子、釘子和幾塊木板走了出來,蹲在戲箱前忙活起來。陽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認真的樣子,竟比在鏡頭前還要耀眼。
葉萌站在一旁看著,忽然想起,黎延是她的專屬靈魂,跨越了無數個小世界追隨著她。
以前她總覺得,這種“追隨”或許也帶了些任務般的束縛,可此刻看著他蹲在地上修戲箱的樣子,看著他額角滲出的汗珠,忽然覺得,或許這種相遇,真真是一種幸運。
“黎延,”她忽然開口,“你以前在劇組,是不是也經常幫別人修東西?”
黎延手里的錘子頓了頓,抬頭沖她笑了笑:“以前拍古裝劇,道具組總忙不過來,我就幫著修修盔甲、補補兵器。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點皮毛。”
他低下頭,繼續忙活:“其實啊,修東西跟做人一樣,哪里壞了就補哪里,只要心還在,總能修好的。”
葉萌看著他,忽然笑了。她知道,他說的不只是戲箱,還有他自己——那個被雪藏、被誤解,卻始終沒放棄初心的黎延。
陽光漸漸升高,煤爐上的水壺又開始嗚嗚地唱,老人們的談笑聲、黎延敲釘子的篤篤聲、還有遠處傳來的鳥鳴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溫暖的歌。
葉萌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原主的執念,好像離她越來越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