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的戰斗本能,已經印刻在凌一弦的肌肉記憶里。
看著蜘蛛那條黑乎乎、毛茸茸,正在半空揮舞的足肢,凌一弦下意識往自己大腿上一探,卻只摸了個空。
眨眨眼睛,凌一弦才反應過來,自己最常用的那把隨身短刀已經上交節目組了。
“一弦,你先用我這一把吧。”
也不知明秋驚如何察覺到凌一弦的窘境,恰到好處地遞來一柄匕首。
那把匕首輕盈鋒利,與凌一弦慣用的短刀長短仿佛。
凌一弦拔開淡金色的匕鞘,唰唰舞動兩下,只聞得空氣被劈開的聲音尖銳凌厲。
“是把好刀。”
贊了一句,凌一弦又問“你還有其他武器嗎沒有就把匕首收回去,我掄起大旗也照樣能用。”
明秋驚唇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笑紋“放心吧。”
說話的時候,明秋驚始終連頭都沒抬一下,一直低頭在手機上操作著什么。
凌一弦余光一掃,發現在忙亂事態中強行擠出的這點時間里,明秋驚快速地在一張地圖上畫了許多道轉折的紅箭頭。
在沖上去應對蜘蛛的時候,凌一弦忽然反應過來明秋驚手機里的圖像,好像正是這座建筑的平面結構圖。
“自流。”
給凌一弦送完了匕首后,明秋驚又把自己的手機分發到江自流手里。
“我計劃有余,魄力不足,疏散人群的工作就交給你了主要路線圖我已經標注好,突發事件也已經報告給上級。”
“疏散時的導語,按照之前排練好的臺詞說就可以。自流,保護普通人是我們的第一要務,切記、切記。”
現場的選手、導師、觀眾外加節目組工作人員,零零散散將近千人。
這么多人都急于逃命,最怕搞出踩踏事件。
他們有義務主持大局。
在五秒鐘內將情況交代完畢,明秋驚不假思索地飛身而起,朝著蜘蛛破壁的方向去了。
此時此刻,從三人發現情況有異,到明秋驚做好基本工作,一共才不到半分鐘時間。
然而舞臺背后的墻壁,已經被異獸扒塌了一條大口子。
灰塵彌散的殘垣洞口,露出了更多正在半空揮舞的蜘蛛肢節。
凌一弦早在拿到匕首的第一時間就撲了上去。
在明秋驚給意外情況擦屁股的時候,她已經當啷當啷地跟蜘蛛腿碰撞了幾個來回,成功卸掉了這大家伙一條順便黑茸茸的足肢。
聽見身后明秋驚趕到,凌一弦順口調侃了他一句“你說話可真好聽。”
明秋驚乃是個連參加選秀節目,都要提前查好資料,在手機里準備好平面地形圖的靠譜人物。凌一弦才不信他沒有能力組織起一場疏散。
他之所以會那么說,還是在有意照顧江自流的心情。
畢竟,在這場面對異獸的戰斗里,凌一弦可以上,明秋驚可以上,只有江自流不能上。
以江自流那種特殊的功法屬性,只要戰斗上頭,瞬間就會化作一座敵我不分的絞肉機。
明秋驚身為武者,都被他一拳錘斷了四根肋骨。普通人要是挨江自流一下,估計當場就得一命歸西。
收到了隱晦的夸獎,明秋驚只是溫和一笑“相信我吧,做起疏散工作,沒有比自流更合適的人選了。”
在他們的身后,江自流以實際行動,印證了明秋驚的擔保。
只見他氣沉丹田,連個麥克風也不用,一聲“安靜聽我指揮”當場喊出。
頓時,滿場的喧囂哭叫聲全被壓過,每個人耳朵里只余江自流的聲音在嗡嗡回響。
那聲巨吼可謂貫通古今,撼天動地,直接把亂糟糟的局面給聲波鎮壓。
凌一弦的嘴角輕抽了兩下“啊,這個是少林獅子吼啊。”
她好像已經知道,為什么江自流適合做這個工作了。
明秋驚微微一笑,身體輕巧地在半空中翻折一下,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一排暗芒閃爍的鐵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