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驚越過護欄,飄飄落地,藏在薄紗下的手腕一翻,就將某個涼絲絲的東西貼在了凌一弦臉上。
那東西外層還凝結著一層淡淡水汽,凌一弦拿下來一看,原來是一聽橘汁。
勾開拉環,一口氣噸噸噸了半瓶,凌一弦心滿意足,呼出一口橘子味兒的氣“太及時了,我正好渴了。”
明秋驚并不意外“當然,你每次跟莫潮生打完電話都渴。”
畢竟,每次凌一弦和莫潮生通電話,要么動肝火,要么費唾沫。
凌一弦有點驚訝“你知道是莫潮生”
明秋驚也有點驚訝“不然還會是誰”
凌一弦想了想“也是哦。”
凌一弦的社會關系,肉眼可見的簡單。
短信一響,明秋驚看見凌一弦離席,除了終于聯絡上的莫潮生外,都沒做過第二人想。
一掌“分花拂柳”拍下,掌氣掃凈了臺階上的積塵。凌一弦和明秋驚肩并肩坐下,順勢往明秋驚身上靠了靠。
指尖卷起一絲外放的內力,凌一弦扯起它,像是小孩子扯著衣服上的一角線頭似的,一會兒往里面添一絲毒素,一會兒又把那絲毒素收回。
她想起莫潮生剛剛的叮囑如非必要,不要對別人透露身上的毒。
不過
凌一弦揶揄地想,這叮囑來得晚啦,她都已經說完了。
而且,還不止是告訴而已呢。
抬手摸了摸明秋驚的喉嚨,盡管此處是武者要害,但明秋驚也只是從嗓子里哼出一個音節,沒有避讓“一弦,不要亂碰。”
作為暗器流武者,他會在舌下、喉口乃至齒根夾帶著不同機關。
其中有一個憑內力催動的機簧,內置一枚半寸長的小箭。
銀色箭頭上帶著一排細弱如芒的倒鉤,那些倒鉤一旦沒入人體,被繃起的肌肉扯緊,就會釋放出箭尾密封貯藏著的特殊毒素。
而那含量微少、不到1的精煉毒素,正由凌一弦友情不,愛情。
每每想到這件事,凌一弦心里都會升起幾分懸崖走鋼索般的刺激感,只覺得自己和明秋驚都太敢了些。
她摸摸明秋驚喉關,第一千零一次問道“真沒事嗎”
明秋驚失笑“毒素密閉,要觸發箭頭倒刺才會注入;箭頭只有碰到喉內機關才會彈出,至于機關”
他不懷好意地搖了搖凌一弦手里的易拉罐,發現橘汁果然見底。
唉,那就怪不得他了。
明秋驚追著淡淡的橘子汽水味,練習了一下自己可以給櫻桃梗打蝴蝶結的技術。
“至于機關,像這樣都不會有事。”
停頓片刻,明秋驚額外補充“再來一百次也不會有事。”
凌一弦“”
輕咳一聲,凌一弦轉移話題“剛剛莫潮生給我來電話,說他過一陣沒準回來看我。”
“是嗎”出乎凌一弦意料,聽到這個話題,明秋驚竟然有點緊張起來,“那我應該怎么稱呼他莫大哥小叔叔還是隨你一起叫師父”
凌一弦平時也不這么叫,她都是直呼其名的。
摸了摸下巴,凌一弦不假思索“你要真想隨著我叫,那就直接管他叫乖兒或者孫子吧。”
明秋驚“”
不,這顯然不行。
盡管素未謀面,但明秋驚的腦海里已經大致勾勒出莫潮生的影子。
雖說凌一弦和莫潮生之間經常會玩“誰是誰的爹,誰是誰的兒”這種男寢風格的輩分游戲。
但明秋驚有充足的理由預感,這種關系一旦綿延到自己身上,估計莫潮生只要把手一抬,就能同時放出八十八條老紅來咬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