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我不戴這花便是。只是將軍方才提醒我,我此刻也提醒夫人一句。”
“我如今已經是將軍的幕僚,夫人也不必這樣客氣,再稱我一句劉小姐了。”
觀若望了她片刻,才繼續道“你既是我夫君的下屬,我與夫君夫妻一體,那么你自然也是我的下屬了。”
她原來并不想與劉積瑩為難,因為這并沒有什么意義。可是既然是她自己出言挑釁,說話這樣的不客氣,便也不要怪她了。
“身為下屬,既要將事情辦好,也該要揣摩主子的心意。你既覺得我介意你頭上的這朵白芍,那么往后的確也可以不必再戴了。”
無論今日劉積瑩是為了什么事而桀驁不馴,對她不恭敬,這不能是常態。
劉積瑩又笑了笑,而后將手中的那朵花隨意地丟到了地上,拱手如男子般行禮,“是,屬下遵夫人之命。”
那朵花原本簪于她發上,摘下之后帶下了一些碎發來,為夜風所拂動,并不令人生零亂之感,反而輕盈自在,倒又為劉積瑩平平的容顏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麗色。
她們已經沒有什么話可說,再對峙下去也不過平白浪費力氣。
觀若正要出言,便聽晏既道“你今日既領了嘉盛的差事,還應當有許多事該要去做,如何一直在此處逗留”
“往后記住,夫人的意旨也是我的意旨,若有什么事,只憑夫人的意思行事即可。”
而后也不再理會劉積瑩什么臉色,只牽著觀若的手,往主帳走去了。
待他們漸漸走的遠了些,晏既便微微低了頭對觀若道“你從前與她有什么過節么”
觀若已將劉積瑩的事拋諸了腦后,聽見晏既問她,她才道“能有什么過節若真有什么,我也不會向你舉薦她為幕僚了。”
“在濮陽城時,劉寤沒有發覺阿媛是假的將軍夫人,她卻在宴席之上一眼認出了我。”
現在想來這件事也有些奇怪。那時劉積瑩說,她是多年前托長安的親人繪制了一副她的畫像,所以才認出她來的。
而這么多年過去,她不為珩妃許久,遭受了許多磨難,容顏哪里會一點都沒有改變呢
更不要說那一夜光線昏暗,她不過是站在晏淳身后的一名小小侍女了。
“而后在夜半之時,劉積瑩主動到我與阿柔院中,提出想要與我們合作。那時她開出的條件是她要做東郡之主,她會忠誠于你。”
“而我開出的要求,是她必須保護我們所有人平安。”
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晏淳,還有李媛翊與藺玉覓。劉積瑩沒有做到對她的承諾,如今卻反而在謀求更多的東西。
“后來劉積瑩仔濮陽城中假意被劫持,帶著我和阿柔先出了城。誰知道不過到了晚間,便出了那樣的事。”
“我并不想這樣,希望阿媛與阿尋能夠一起被救出城去,因此在途中與她有過一些小小的摩擦,也許就是因為這件事。”
所以今日劉積瑩才咄咄逼人,對她心存不喜之意。畢竟事發之后,她們雖然在一個陣營里,卻也終究沒有怎么遇見過彼此。
有能力的人,總是最受不了別人質疑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