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的視線放得更低了一些,入目所及,每一個人的手臂上都系著與她一樣的白色絲帶。
她好像是他們中的一個,可是她不想這樣。
走廊之上有人從拐角處轉出來,一眼望見了站在門口的她,目光之中便多了一些迷惘。
邢熾走上前來,恭敬地同她行了一禮,“夫人,您怎么站在這里。外面風大,您的身體是受不住的。”
他的話說完,便適時地起了一陣風,卷過觀若的身體,朝著四方屋檐之下仍能看見的遠山而去了。
邢熾的手臂上當然也系著同樣的絲帶,面上有著與所有人一樣的悲戚。
觀若伸出手去,卻又在觸碰到它之前收了回來。
她不必再問什么了,晏既不可能拿這樣的事情來欺騙她。她何必再問什么,徒惹人傷悲。
晏既的手放在了觀若肩上,他取出了披風來,將觀若整個人都裹住了,而后打橫抱了起來。
“嘉盛,此時過來,可是有什么事說?”
邢熾又行了一禮,“劉積瑩不肯用飯食與水,說是一定要見將軍一面。”
觀若想起來,在她昏迷之前,劉積瑩的確是聲嘶力竭地沖著她嘶吼,她說她要見晏既一面。
晏既沒有半分猶豫,神情冷肅,“不吃不喝,是想要威脅誰?就這樣死了倒也干凈,省得玷污了我的劍。”
觀若更不會因為劉積瑩的事再勸解晏既,不值得她花費心思了。
晏既又吩咐邢熾,“嘉盛,你先回去吧,這幾日你也足夠辛苦了。”
看邢熾的裝束,那一夜過后,他又重新成為了晏既身邊的副將。也是,將功贖罪,足夠了。
他是有機會重獲新生的,但愿他從此以后能振作起來,再也不要如過去這一段日子一般渾渾噩噩了。
邢熾面有愧色,迅速地低下了頭,“末將只是覺得自己需要將過往的錯事一一彌補而已,過去……末將實在是錯的太離譜了。”
是晏清的死,令他得到了解脫。
說完這一句話,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太多了,很快拱手行了禮,而后離開了。
晏既將觀若輕輕放回了床榻之上,而后關上了門。風雨好像又離他們很遠了,可觀若知道,那陣冷風還在她心里。
“眉瑾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么?”
晏既替她掩好了被子,“蔣老夫人也已經知道了,所有人,該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觀若心中又起了執念,“我要去陪著眉瑾。”
晏既按住了她,“你不要過去了,此刻蔣老夫人和眉瑾呆在一起。”
“她們的痛苦才是真正共通的,除了陪著她們一起流淚,你還能做些什么?”
是,她已經做不了什么了。
沒有什么事比死亡更為無力,也沒有什么,比言語更為蒼白。
眉瑾所期盼的一切都不會再來了,這些也許會摧毀她,讓她再也沒法振作起來。
觀若別過了臉去,將自己深埋在被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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