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聯系起了另一件事,裴俶或許就是從惜惜口中知道這件事的。
“馮副將帶著妾去指認裴倦身邊的那個通房,回來的路上,就曾經遇見了他。他說他也要去尋那個通房說話。”
觀若回憶著裴俶說這些話時的語氣,漫不經心之中,隱藏著危險,“將軍也許該派些人手,保證高世如的安全。”
或者說是保全那個孩子。裴俶或許不會對高世如做什么,但是他似乎對那個孩子很不屑。
以他的聰明,他就算不能猜到高世如何晏既合作的具體內容,也知道那個孩子是一切事情的關鍵。
他既然要給晏既找麻煩,欺負這樣一個孩子,比起今日他精心計算如何與觀若見面,再令她給出這瓶藥,是更輕松的多的事。
晏既雖然未必會因此而失敗,可是一定會多了很多很多的麻煩,犧牲更多的東西。。
今日裴俶和觀若所說的剩余的話,相形之下,就并不是那么要緊了。與其繼續說下去,不如催促晏既早些去試藥。
“裴俶詭計多端,將軍應當先去尋吳先生試藥,若是可行,便給蔣副將和伏大人用。”最好是有效的,也不枉她今日如此行事了。
“裴俶雖然說他們的病并不會這樣快要了他們的性命,可是能早一刻,總是早一刻的好。”
晏既將那藥瓶捏在手中,語氣嘲諷,“今日營中事情繁多,一步一步,卻都是他算計好的事。”
“他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引你過去,而后讓你來抉擇要不要把這瓶藥交給我”
“你和他之間,究竟還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同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好像又回到了遇見人熊的那個月夜。
觀若始終都在回避晏既的目光,她方才說了許多話,已經有些累了。
“將軍有再多的話,都可以等吳先生試完了藥,且那藥被證明有效,而后再來詢問妾。
“如若不然,將軍還要去尋李玄耀取吳先生所需的藥材。”
若是裴俶騙她,這藥不是什么毒藥,卻也不能治蔣掣和伏珺的病,她反而是耽誤了他們了。這樣的罪名和愧疚,也是她承受不起的。
晏既聽了她的話,“你在這里等著我回來。”像囑咐,也像是命令。
他說完這句話,便與觀若擦肩而過,準備掀簾出營帳。
他經過觀若的時候,在她周身帶起了一陣微小的風,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在將要出去的時候,他忽而又回過頭來,“阿若,你今日主動請纓去看踏莎,究竟是為什么”
觀若原本松了一口氣,至少在蔣掣和伏珺的病有了最后的結果之前,她應該不會有什么事,不必在此時就面對晏既的懷疑和怒火了。
她不愿意承認,在這個營帳之中,她其實也是有一些美好的回憶的。
原來他這樣按捺不住,他已經認定了她和裴俶是早有默契的。盡管他或許還不明白,觀若為什么要把這瓶藥交給他。
晏既沒有等到觀若回答,很快便離開了。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已經認定了一件事的時候,回答就已經不重要了。
她和他之間,他好像從來都是有這樣的權利的。
她聽見他吩咐營帳之外眾親衛的聲音,“將這里守好,不允許任何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