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那不如琢石你告訴我你的心上人在何處,我去幫你將他捉來,也省得你今日吃的是藥,說話卻又這樣酸。”
這樣的話題,觀若分出了心來,靜靜等著伏珺的回答。在他作為男子生活的這些歲月里,他有沒有遇見過令他心動的人呢。
她有片刻的失神,“他已經不在人世間了,你要如何去捉”
觀若心中一驚,忍不住望向了伏珺。
伏珺很快垂下眼輕輕笑了笑,用玩笑掩飾了她方才的不對,“我是說,他還沒有出生呢,所以才不在這人世間。”
晏既不會察覺不出來伏珺說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他沒有選擇拆穿,而是順著她的玩笑說了下去。
“琢石,你今年十六,那男子就是即刻出生,同你也差了整整十六載年華,嘖嘖嘖。”
伏珺一臉嫌棄的模樣,“蒼蒼白發對紅妝,難道就只許你們男子強人所難么”
“差十七載歲月又如何,我一定等他死了,我再死,不就行了”
晏既忽而從椅上站起來,大步流星地朝著觀若走過來,觀若正不知道發生何時,手便被他牽起來,“何人強人所難,我可沒有。”
當著伏珺的面就舉止親密,觀若的臉一下子紅如春桃。
伏珺察言觀色,假意埋怨晏既,“若是再在我帳中如此行事,我可就要下逐客令了。”
“我今日身體才好了些,你就故意要過來惹我羨慕。”
晏既很快松了手,亦看了一會兒桌上的棋盤。有些猶豫著道“這殘局似乎有些眼熟。”
“眼熟才是對的。”伏珺將自己手上的那本如棋譜一般的書交給了晏既。
“這是娘娘當年用來教我們下棋所用的一些殘局,在帳中無聊,我自己復原了一些。”
于晏既而言,只是眼熟而已。而伏珺卻能將它們完整地復原出來,“當年也沒見你這樣愛下棋,居然連這些都能背出來。”
伏珺又開始嘲諷晏既,“還不是因為有些人心中只惦記著去禍害上林苑的花草樹木,飛鳥魚蟲,只要娘娘一走開,他就飛檐走壁、大顯神通地從鳳藻宮中跑出去。”
“他們都跟著你,難道只有我一個不合群么這都是我背地里用的功夫,你自然不知道了。”
是娘娘教她要藏拙,要合群,哪怕是他們犯錯,她也非要跟著他們一起犯才行。
這樣才不會被人排擠,不會被人注意,不會拿她南虞皇子的身份來做文章。
娘娘說的話,她都一一記在心里,沒人比她更珍惜娘娘的每一分好。
晏既沉默了片刻,沒有人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唇邊的笑意再不見,“時辰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那我明日再來看你。”
觀若也自她的床邊站起來,同她行了禮,“伏大人,妾先回去了,明早再來給您換藥。”
伏珺的神色看起來倒是有些為難,“其實我還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明之說,不知道殷姑娘能否在帳外等一等。”
觀若和晏既對視了一眼,笑著道“既然是如此,不過幾步路程而已,妾自己回去就好,將軍留下,再陪一陪您。”
伏珺卻笑得有幾分狡黠,“有些人只怕還嫌這幾步路太近了,想多走幾步路呢。”
晏既就有些不自在起來,避開了伏珺的眼神,“不管幾步路,我還是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