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眼前,閃過嚴嬛和衡氏的臉。
“你以為晏氏和李氏面和心不和,僅僅只是因為我和李玄耀的矛盾,眉瑾和李氏眾位副將的矛盾么”
觀若靠著樹干,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明明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是我止不住我心里的怨氣”
晏既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發髻。“沒關系,我知道你只是心里很亂,慢慢的就會好了。”
有些事無法挽回,便只能在將來的日子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討還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漸漸冰冷下來,“今日我不過是削了李玄耀一根手指,總有來日的,是我們都會等到的來日。”
觀若自他懷中抬起頭,看見他的臉龐,亦能看見天上并不完滿的月亮。
她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李玄耀不會做什么事,以牙還牙么”
李玄耀是陰險狡詐之人,大戰在即,戰場上刀劍無眼,她害怕他會做什么對晏既不利的事。
沒有了晏既,還有晏氏,有晏清和晏溫。
哪怕是晏清和晏溫無能一些,于李玄耀而言,也總好過如今的晏既。
這樣的問題是猜測人心,她問晏既,是問不出答案的。
“我會寫信給我母親,還有李玄耀的父親的。”
“這件事是李玄耀自己理虧,便是他父親心里覺得不過是一件小事,明面上也不會如何的。”
他冷笑了一下,“不過是一根手指,我還沒有影響他兒子給他傳宗接代呢。”
觀若重又低下了頭去,安心地倚靠在他懷中,閉上了眼。
“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留下什么后代。他既然離不開這件事,我就要他永遠都沒法做這件事。”
晏既并沒有什么反應,似乎是在等著她說下去。
終歸是要問晏既的意見的,“我和眉姑娘,還有吳先生商量過了。吳先生那里有藥,能讓他再也沒法做這種事”
她重又抬起頭,“你怎樣想”
晏既撩著她額邊的碎發,“明面上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再不能做更多了。”
“那便如你所言,玩弄詭計,給他一些真正痛入骨髓的懲罰好了。隨意發情的公狗,的確是應該直接騸了的。”
他眼中戾氣閃過一瞬,又沉穩下來,“明日再好好商量一番,拿一個章程出來,務必要一擊即中。”
沉寂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很快又更溫柔,“即便是不能成功,你也不用害怕,無論有什么后果,你身后都有我。”
晏既身上的鎧甲太堅硬,她從前總是不喜歡,害怕他在穿著鎧甲的時候擁抱她。
此刻她的臉貼在他胸前的鐵甲上,縱然堅硬,她亦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他這一身鎧甲保護著他,也保護著她。又感受了片刻,觀若推開了他。
今夜遭受了最大的痛苦的人是穆猶知,她尚且有人保護,穆猶知卻什么也沒有。
她會保護穆猶知的。
她不能再貪戀晏既的溫暖了,“我要早些回去了,她們都還在等著我。”
無論是穆猶知還是眉瑾,今夜她們都已經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