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倒是獨子,他母親生了他之后身體有些不好,他父親常年在外,也沒有妾室。”
晏既娓娓道來,“照理說生在這樣的家庭,風馳的性格該是我們中最好的。”
“可是他從小便是個沒嘴的葫蘆,若非必要,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
“他總不愛說話,他母親也是發愁的很,總是把他丟到我們那群孩子里玩,也玩不起來。”
晏既說著說著,又流露出些自得來,“幸而我小時候是個不怕生的話癆,知道他的武藝好,和他一起上山打獵收獲能更多一些,便總是纏著他說話。”
“久而久之,他在我面前倒是不會惜字如金了。嘉盛也是同理,你覺不覺得嘉盛的話也很多”
觀若忍不住笑起來,“好像是有點多,不過并不惹人討厭。”
“蔣副將的性格,應該就是因為從小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同齡人和他說話,母親又多病,久而久之,他便習慣了安靜。”
“而刑副將的性格呢,是因為他兄弟姐妹太多,從小便容易被人忽略。到了你身邊,他說什么都會被重視,便又顯露出本性來了。”
晏既問著她,“那你小時候是什么性格是話多,還是話少”
觀若想了想,“應該是挺內向的。”
“我母親還在的時候,經常鼓勵我出門去和鄰家的女孩子一起玩,不過我并不太喜歡出去,寧肯在我父親書房里陪著他讀書。”
“只可惜我父親不過給我開了蒙,略講過幾本書,后面母親去世,他就再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我再拿書本的時候,都已經是在梁宮里做妃子的時候了。”
她的情緒低沉了片刻,很快又笑起來,“其實這樣想想,在梁宮中那三年我學會的東西,其實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學到,這也不錯。”
若是沒有這一段經歷,她不會這些東西,只是一個在長安戰亂時惶惑無依的普通女子。
她應該也沒法和晏既并肩,懂得他懂得的那些東西吧。
也會在以后與他母親和妹妹相處的時候露怯,沒辦法如其他人的夫人一樣自如地和彼此攀談交際。
晏既的語氣多了幾分憐惜,他其實很想告訴她,哪怕她什么都不會,只要保持著她的堅強與堅韌,她就會是永遠吸引著他的。
但什么都不會,不求進取的女子,也不會是她。
與其假設一些虛無縹緲的事,不如說一說以后他們一定會經歷的事。
“阿若,以后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都要給他們最好的教育,令他們自由選擇他們想要學的東西,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觀若捂住了自己的臉,心中暗暗腹誹
吻她一下要找理由,要蒙上她眼睛的人,說起這樣的話來,倒是不知道臉紅。
再漫長的路程,一路向前走,總是要走完的。
眼見著已經走到觀若的營帳附近,晏既將一枝茱萸插在了她的衣襟上。
“你是跟我去我的營帳里,等晚間我送你回來,還是就在這里,明日我們再相見”
觀若自然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可眼前的兩座營帳里的人,都需要她。
“不要去尋伏大人要酒,晚間若是沒有事,便早些休息。等伏大人的傷好起來,等拿下安邑,會有很多的時間用來歡慶的。”
晏既便道“那你的意思,是要留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