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有些疼。她的腦子遲鈍地運轉了一會兒,腦海中出現她最后晃了晃酒壺的模樣。
那一壺酒已經空了。換句話說,她居然一個人喝完了一整壺酒。
觀若掙扎著坐了起來,正想下床趿鞋,打水洗漱,立刻便有兩個侍女迎上來,殷切道“殷大人此刻是要起來洗漱么”
觀若望著眼前的兩個侍女,一下子愣住了。一條腿伸到床下,也忘記了趿鞋或是收回來。
“殷大人”她迷惑地重復了一句。
又忍不住動手拍了拍腦袋,想讓自己快些想起昨夜的事。
旁人喝酒都是喝到了肚腸里,她怎么好似是喝進了腦子里一般,連白日的事情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其中的一個侍女便道“殷大人,昨夜大人傳令過來,命你為她身邊的二品女官,專為她整理書籍文稿等物。”
“如今還是正月里,您并不需要日日去昭陽殿那邊聽候大人差遣。若是大人有需要,自會來喚您。”
她說完這些話,往后看了一眼,另一個侍女便上前道“今日一早十三小姐已經遣人來過,邀請您午后一起去馬場跑馬。”
“奴婢見您還沒有醒來,沒有應下,也沒有回絕。如今您已經醒過來,請您給個準話,奴婢也好遣人去回。”
她們說了一連串的話,好在觀若都還能聽懂。
昨夜的記憶漸漸回到她腦海里,應當是蕭翾同蕭翎說了什么,所以她今日才來邀請她的。
她不能不去。
“勞煩這位姑娘替我回話,我午后一定赴約。”
那侍女笑了笑,往后走了幾步,又從桌上拿起一個木盤。
“這是蕭大人今早吩咐人送過來的騎裝,殷大人若是起床換衣,不如便直接換了這件衣裳。”
觀若有些適應不了她這個新的稱呼,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被認喚作“大人”。
她點了點頭,正打算自己穿鞋下床,一個侍女便蹲下來,拿起了她的繡鞋,準備為她穿上。
觀若一下子收回了腿,她畢竟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樣服侍過了。
“這位姑娘不必為我做這些事,我自己來便好。”
那侍女便只是笑了笑,重又站到了一旁。
又對觀若道“奴婢桂棹,和蘭橈一樣,原本都是在蕭大人的書房里伺候筆墨的。”
“蕭大人既然要奴婢們來服侍殷大人,自然是要同別的丫鬟一樣面面俱到的,殷大人不必同奴婢們客氣。”
觀若原本也有心想要問一問她們兩個誰是誰,她回憶起了她們的名字,卻分不清楚。
此時見桂棹重新自我介紹了一番,她也就笑著同她點了點頭,多打量了她幾眼,努力地記住了她的模樣。
桂棹和蘭橈或許是兩姐妹,生得很像。只是桂棹右眼之下還有一顆胭脂痣,這便足夠她將她們區分開來了。
只是蕭翾送她侍女便送她侍女,為何又要送了她書房中伺候的兩個侍女來。
尋常的侍女易得,可能在書房侍候筆墨的丫鬟,必然也是知書達理的。
尋常民眾識文斷字的尚且沒有多少,更何況培養這樣的侍女。她倒是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