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跪了下來,連帶著蕭鹮也一起倒了在地上,堅硬的金磚成了她新的支點。
只是磚塊之上有紋飾,不知道她身嬌肉貴,會不會覺得疼。
“今日阿鹮言行無狀,冒犯母親,請母親恕她年幼無知之罪。”
方才還硬挺著不肯喚一聲“母親”,見情形不好,便又開了金口。
若是著一聲“母親”要靠這些來換,究竟又有什么意思。觀若為蕭翾感到不值。
“女兒去往九江,定然與陸將軍精誠合作,爭取早日拿下廬江城,為您再添疆土。”
這句話說出口,仿佛若是蕭翾今日不答應放過蕭鹮,她便不會為蕭翾好好打仗一般。
蕭翾仍然站在原處,靜靜地望著蕭鷴。蕭鹮已經不在她眼中了。
“阿鷴,我從來沒有逼你,也從來都不是非用你不可,你是知道的。”
這樣的話雖然沒有什么錯,卻是十足傷感情的。
盡管她們之間的感情原來也就如一塊已經叫人剪碎戳爛了的絲綢,再無回天之力了。
殿中清風陣陣,蕭鷴面頰之上,卻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女兒知道這是長姐為女兒求來的機會,定然會好好珍惜的。”
她自小便好戰,好勝,最喜歡的故事,便是平陽昭公主鎮守娘子關。證明女子之力,同樣可抵擋千軍萬馬。
只是她從來也沒有機會,便是上了前線,也只能是被關在營帳之中,僅僅參與謀劃,或是在勝利之后,居高臨下地面對俘虜的命數。
因為她是蕭翾的女兒,沒有人敢讓她受傷,讓她死。
可是這樣上了戰場,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她一次開始思考“蕭翾女兒”這重身份對于她的意義。
蕭翾是不會覺得那些不肯讓她上戰場的人做的有什么不對的,她原本就只是想要她去監軍而已。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可是只有長姐肯真正聽一聽她的心愿。所以她也最聽長姐的話。
“女兒與陸將軍定將竭盡全力,只請母親安然地呆在南郡,等候女兒與陸將軍的好消息。”
她還沒有答案。但這一次,她不會再聽從旁人的安排了。
蕭鹮聽完她的話,知道她是不再會為自己說什么,令她也能隨著她到九江去了。
一下子抱住了蕭鷴的腿,哀戚無比,“二姐你不要丟下我我不想在這里不想在這里”
長姐已經去了長沙郡,二姐又要去九江,留在南郡的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想要在這里,面對永遠都冰冷的母親。
蕭翾漠然地望著她們,絲毫沒有為蕭鷴與蕭鹮的話而觸動情緒。
她不過扔給蕭鷴一句“保重自身。”便轉過身,重又朝著臺階之上屬于她的位置走去了。
并沒有同蕭鹮再有過只言片語。
蕭鹮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幾乎哭的暈厥過去。
長生殿是歌舞宴飲之所,殿中的金磚鏤飾花紋的金磚并不是讓人跪的。
蕭鷴跪的有些久了,勉強站了起來,想要去拉蕭鹮,看起來也有幾分難為。
九重金階之上的蕭翾輕吐繡口,“拖出去。”
這是她對蕭鹮最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