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想著收信的人是晏既,簡短幾句話,她很快便將南郡的態度表達清楚了。
不知道晏既收到信的時候,又會是如何,會不會有片刻想到是她。
盡管是很沒有必要的。
她翻閱過今日剩余的公文,竟是這段時日以來最少的。
值得叫人注意的消息也不多。
天水不安,李玄耀的妻族姜氏,正在與眉瑾的外祖趙氏重新爭奪他們在天水的利益。
天水原來以趙氏為尊,只是因為馮家落敗,趙家人愛護眉瑾這個外孫女,所以被梁帝反復申飭,漸漸失去了他們在天水的地位。
才讓姜家上了位,當了這些年的天水之主。
姜家人向來行事囂張,弄得這些年許多百姓都只知天水姜氏而不知趙氏。
趙氏想必已養精蓄銳多年,總算是要準備反擊了。也恰是在眉瑾奪回潁川的時候。
觀若的心當然是偏向眉瑾的,她希望趙氏能贏。
這樣的話,也等于是李玄耀妻族的勢力被削弱,隴西李家的勢力被削弱。
連晏既將來尚且會是她們的敵人,更不必說隴西李氏了。
而接下來的消息,都是薛郡過來的。
還是梁帝老風流,又在薛郡、會稽郡還有周圍的幾個小郡征選秀女了。
其實薛郡周圍的一些小郡,諸如淮陽郡、碭郡,心都已經沒有再向著他了。
皇位搖搖欲墜,還之貪圖這點,只會讓天下民心流失地更快,讓晏既和蕭翾這些人的舉止變得更為正義而已。
而從長安陷落到如今,已將要滿一年,從長安開始,梁朝三十六郡,越來越多的土地不再屬于他。
他也仍然偏安一隅,如同當年南渡的宋室。
“只把杭州作汴州”,山外青山,西湖歌舞,每一日都在薛郡上演著。
隨著公文一同附上的,還有一張梁帝所征求的女子的畫像。
若與畫像之中的女子相像之人,無論出身如何,皆可入選。
觀若將畫像展開,一時間啼笑皆非,不知道該做如何想。
這畫像之中的人分明是她。是她在永安宮中,懷抱著鳳頸琵琶時的模樣。
她很清楚,畫像中的人并不是文嘉皇后。
只因為文嘉皇后,并不會在輕撫琵琶的時候,眉宇間莫名地流露出一些懼怕來。
觀若在梁帝面前的時候,神情總是不舒展的。她始終都懼怕著他。
人一生都會追尋自己曾經失去過的東西,如今梁帝身邊或許已經有了十足像文嘉皇后的人,所以又開始惦念起她來了。
令人作嘔。
觀若想了想,重又取出了蕭翾那副文嘉皇后的畫像。她們實在是并不相像的。
她面對著她,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若是亡者真能入逝者的夢,她真希望文嘉皇后能入梁帝的夢,令他快些清醒過來,不要再做這些令人惡心的事了。
而更后面的一本公文,記錄的不過也就是薛郡行宮之中的一條消息。
梁帝大封后宮,會稽謝氏之女,已為燕德妃,為梁帝統領六宮嬪嬙。
新秀入宮,也不知道這位燕貴妃能不能容得下她們。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要爭的。
梁帝上一位德妃的下場,猶在眼前。
再無別事,簡單地寫過摘要,觀若便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小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