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望著她,“我實在不覺得你如今的身體,還能有力氣跪在昭陽殿外等候蕭大人的宣召。”
“更何況如今天氣雖然熱起來,你卻不可只穿輕薄的衣裳。”
“不是著涼便是中了暑熱,你確定要這樣做阿弗,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她不會看不出來,袁音弗是想要用自己的可憐去獲取蕭翾的憐憫。
這是她做人慣常使用的手段,輪不到她來指摘。
就像是她當時想要勸著袁音弗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她也不會聽她的話一樣。
她只是盡提醒之責,盡朋友之責而已。
袁音弗輕輕拍了觀若一把,“我意已決,便是你明日不肯陪我,我也會自己去的。”
觀若也就站起來,不再多言了。
“那么你好好休息,我也就先回去了。”
她走出兩步,忽而又想起一件事,“你的孩子,他要叫什么名字”
她們總不能一直用“那孩子”,“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來稱呼他吧。
袁音弗搖頭,“我還沒有想好。”
這樣的事,是要兩個同樣對這個孩子充滿愛意和期待的人才能討論的出來的。
她很快又道“你說若是我讓蕭大人來為這個孩子取名,她會愿意嗎”
沒有等觀若回答,袁音弗又像是得了什么額外的趣味,“李玄耀不自量力,居然還想要攻打南郡。”
“如今連他唯一兒子的名字都要由蕭大人來取,你說,他若是知道了,會是什么表情”
觀若想說李玄耀會是什么表情,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蕭翾是不會愿意應承下這樣的差事的。
見袁音弗的精神像是比方才剛剛生完孩子的時候更好了許多,也就放心了。
她不想反駁她,掃了她的興致,便只是道“我也覺得有些累了,在你這里捂出了一身的汗,就先回去了。”
見袁音弗微微點了點頭,她便轉身出去了。
正好迎面遇見了將孩子抱回來的那個接生嬤嬤,見到她,便躬身同她行禮。
她一彎下腰,那孩子也就在她眼前。
一張看起來并不算太白凈的小臉,皮膚皺皺的,其實根本就看不出來究竟是像誰。
不過只是這些嬤嬤的吉祥話而已。
鄔大夫和另一位蘭橈先請來的張大夫仍然候在殿中,在同彼此喝茶。她們也候了一夜了。
觀若剛想要上前去同她們打招呼,忽而又是一陣猛烈的暈眩之感,她眼前一片黑暗,一下子拖著她向下墜去。
“大人”
是站在一旁的蘭橈沖了過來,及時將她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摔下去。
觀若緩了片刻,殿中的人已經都圍了過來,她也就慢慢地清醒起來,眼中不再是非黑即白的色彩。
蘭橈將觀若扶了起來,語氣關切,“大人,您這是怎么了是否是陪伴袁娘子太久,所以太累了。”
或是見了血腥,有些沖撞到了。
這話不吉利,她沒有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