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自然是虛浮的,觀若不忍在見她為難自己,很快扶住了她。
“不要逞強,什么事都可以慢慢來。”
袁音弗點了點頭,卻又嘆息了一聲,她的聲音嘶啞。
“我也是沒有辦法。從綺年殿到昭陽殿的這段路程,我是打算自己走去的。”
觀若聞言,下意識地瞪了她一眼,“便是要做戲,也不必為難自己。”
“你可知從此處到昭陽殿,便是康健的正常人,也需要走上許久,不是你能承受的。”
“更何況今日天氣不好,若是半路下起雨來,你淋上一星半點,落下了什么病根,這輩子也別想好過了。”
為這點事,不至如此。
觀若這樣一說,袁音弗似乎也有些懼意,她也有些害怕她自己會支撐不下來。不過勉強走了幾步,腿便在發軟了。
“可我是待罪之人,卻坐馬車過去,不會顯得太沒有誠意了么”
觀若漸漸地有了些不耐煩,努力地壓下了心中的煩躁。
“在你眼中是大事,蕭大人只怕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從來也沒有將李玄耀放在眼中的。”
“更何況她知道你昨夜才剛剛生產完,不會苛求于你。戲若是做的太過了,未免有把人當作傻子戲弄的意思。”
聽罷了觀若的話,袁音弗也就不再堅持了。
由觀若攙扶著,往綺年殿前停著的馬車走。馬車之上的鈴鐺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袁殷弗上了馬車,靠在觀若肩上,偶爾會掀起車簾,看一看外面的風景。
這些于觀若而言都已經是熟慣了的,而且蕭宅之中,除了一排又一排的宮墻,并沒有什么可看的。
比梁宮中還要清寂些。
“從我入蕭宅開始,幾乎沒有出過昭陽殿的殿門,所有的道路都不認得。”
觀若回答她,“蕭宅中的建筑都差不多,道路也平直,其實只要記得要拐哪幾個彎,便可以了。”
袁音弗點了點頭,在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終于放下了車簾。
“我希望我以后也能常常有機會出門,不再被困死在那一座小小的殿宇之中。”
只要能出門,她就會有很好的前程的。她不會愿意將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一個小孩子身上的。
仆婦侍女會將她把孩子養好,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自己想要做的事。她已經停步很久了。
“來南郡已有半年,我是一事無成,阿若,其實你已經獲得許多了。”
若不是被這個孩子拖累,袁音弗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
觀若在心里嘆息一聲,“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很多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
“阿弗,接下來你總是要比之前更自由一些了。”
從前是綁了石塊在自己身上,每走一步,都要花費成倍的力氣。
而如今她的孩子成了風箏,她手中攥著那根線。
線控制著風箏,其實也是風箏在牽引著拿著線的人。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