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珺看了他一眼,“嘖嘖”幾聲,終究是沒有出言說他什么。
“對了,之前眉姑娘不是私下里在馮氏的祠堂里答應你,等拿下淮陽之后,便和風馳定親的么”
“如今陳縣已在腳下,這段時日也不算忙碌,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剛想要開口,說自己才剛剛操辦過這樣的事,正事摩拳擦掌,想要攬下活兒來的時候。
幸而反應過來,她不應該去提晏既的傷心事的。
她認識他那么多年,從來也沒有見過他那樣頹然的時候。
晏既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的身體仍然沒有能夠完全復原。
“眉瑾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未動干戈便拿下了淮陽,她便又說要等拿下九江之后再辦這些事了。”
“正好風馳也可以又更多的時間寫信,請他的父母示下。再將蔣家媳婦所需要的一切東西都為眉瑾準備好。”
“也不急于一時了。”
伏珺便問他,“那你這個做兄長的呢妹妹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晏既一下子坐直了,“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給母親的信才寫到一半呢。”
“我就是要和母親說這件事,請她為我準備的。畢竟這些事我也不懂得。”
他說著不懂得,自己要成婚的時候,卻是什么都替殷姑娘準備好了。
他們決裂的那一夜,他原本是拿著寫好的婚書想要給她看的。
便是一封婚書,他也珍而重之地放在胸口。為金簪刺穿,為他的鮮血染紅。
不得善終。
伏珺察覺到她的情緒又有些低落下來,卻不想被晏既發覺。
“我還想起來一個笑話。大約就是眉姑娘答應你的那天晚上,我晚膳用地多了些,在馮家花園里走著消食。”
“一時間不察,走得遠了些,便走到了馮氏的跑馬場附近。都是夜深人靜了,我卻還聽見有人跑馬,還有高聲笑的聲音。”
她想起那時的情形,忍不住笑起來。
“我以為是有許多人在這里,怕是你們私下約了喝酒不找我,誰知道我過去看了之后,卻發覺只有風馳一個人。”
“我問他究竟是有什么事那樣高興,他倒是難得地扭捏起來,不肯同我說,害得我思慮了半夜。”
晏既卻好似并不覺得好笑,他只是抵著頭,一筆一劃地書寫著給他母親的回信。
“情之所鐘,終于要如愿以償,總是這世間最快樂的事。”
觀若答應他的那一個夜晚,他在帳外忙碌,總是過不了片刻,便要望一望自己主帳的方向。
那里是他心之所向。
他停了筆,“再過四日,便是阿若的生辰了。不知道誰會陪著她。”
而他們拿下梁宮,也將要滿一年了。
“這件繡海浪紋的衣裳,是李姑娘送給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