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同我分開居住,在自己院子里設了佛堂,我覺得你說話越發神神叨叨地的了。”
觀若便道“也不是嚇唬你,只是我近來讀了一些佛經,越加深信因果報應了。”
她不知道她和晏既的重生,又是什么因得來的果。可他們今生也沒有修成正果。
評論旁人所信仰的東西,即便自己不信,也是不禮貌的。袁音弗便不再往下說了。
“大人讓你早些去正音堂外候著,今日貴客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過來,有些雜事需要你打點。”
她又湊近了她,“阿若,你快些過去吧。不要讓大人以為你是為了躲著某個人,所以故意在這里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觀若的態度坦然,“有貴客前來,將屋舍打掃干凈,原本就是應當做的事,不算無關緊要。”
“不過大人催促,我還是早些過去更好。”
她同袁音弗告別,走出幾步,忽而又停下來,“大人只說晏將軍會帶著他的副將前來,那么李玄耀呢”
袁音弗輕哼了一聲,“大人讓我回避。我看著這邊的落花掃盡,便會回我自己院中陪著阿迫的。”
關于這個名字,袁音弗從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在觀若告訴她的時候,反反復復地在唇齒間過了幾遍而已。
而蕭翾這樣的態度,也就是說今日觀若同樣會遇見李玄耀了。
也是,他心中從來也沒有江山大義,只有他自己。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能見到他口中的“逃妾”與孩子,他又怎能放過。
袁音弗和小阿迫能遠遠地避開,那便是最好的了。
觀若行走在回廊之下,一路欣賞陳宅之中的風景,一路往正音堂走。
蕭鷴想要造反,在修葺宅子的時候并沒有用心,留下了許多蕭翾所不喜的花草。
這十幾日來最忙碌的也是花匠,不知道有多少原本要在明年春日開花的花朵,再不會開于陳宅之中了。
觀若一路向前走,終于在正音堂的回廊之前停下。
蕭翾身邊的女官大多都已經間隔著一定的距離站在廊下,垂首靜候貴人來臨了。
最前面的位置是留給觀若的,觀若走過去,站在屬于她的位置上,如其他的女官一般,低眉垂首。
她明知道于今日的貴客而言,她也不會是特殊的了。她位置只有蕭翾近身女官這一個而已。
她只應該站在這里,不應該去想其他的事。
可她心里好像還是有所期待,她的心并不如頑石。
正音堂中很安靜,只是偶爾能聽見幾聲鳥鳴。
而后觀若聽見了行走之時,鎧甲的聲音。比蕭翾的鈴鐺聲沉重,那曾經是她最害怕的聲音。
后來她重新愛上一個人,接納一個人,再沒有害怕過這樣的聲響。
晏既一身鎧甲,從拐角處走出來,左手按在劍柄之上,神情肅然。
他身后還跟著數位副將,一列士兵,經過了蕭翾身邊無數的女官,人人都如為首的將軍一般神情堅毅,目不斜視。
在經過觀若身旁的時候,眼前便是正音堂的正門,蕭翾就坐在堂中。
晏既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