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走到院中,袁音弗很快跟上來,卻在看見凌波身邊那個侍女的時候驟然止住了話語。
觀若還沒有開口,袁音弗先笑著道“可是凌波姑娘遣芷蘿姑娘你過來找我往大人身邊去的”
“我聽聞大人午后有事,身邊并不需要人服侍,所以才沒有及時往大人那里去的。”
若說凌波是蕭翾面前最得臉面,能與她們這些有品級的女官平起平坐的侍女。
那么芷蘿,也就是凌波面前最有臉面的侍女,她們都不能輕視她。所以袁音弗才是這樣的態度。
芷蘿只是笑了笑,“凌波姐姐遣我出來,倒并不是為了尋大人的。”
她望向了觀若,“是尋殷大人有事,所以凌波姐姐遣我過來報信。”
觀若便點了點頭,即刻便想往外走。
芷蘿卻并不如此想,不如觀若一般著急,反而繼續笑著對袁音弗道“兩位大人方才可是吵架了瞧著臉色都有些不好。”
她們方才的對話,可不僅僅只是吵架而已。
觀若和袁音弗聞言俱是一驚,只是不敢再流露出什么。
方才的對話若是流傳出去,甚至只是被人窺見了一鱗半爪,都有可能帶來極大的麻煩。
不必說袁音弗,觀若也并不想看到這樣的情形的。
便不是為了她考慮,她也還有一個孩子。
尚在腹中的時候觀若并沒有將蕭迫當作一個孩子去看,所以能說出殘忍的話,讓袁音弗及時止損。
稚子無辜,到如今,聽過那孩子的笑,便也再不忍心看他受到傷害了。
袁音弗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時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還是觀若道“并沒有拌嘴,只是阿弗關心我,見我剛回來又要出去,所以追出來,要換一件披風給我罷了。”
觀若身上的那件披風是方才已然被雪浸濕了的,她并沒有同桂棹和蘭橈說自己還要出門,因此她們并沒有為她準備新的,或是烘干舊的。
觀若的心思也完全不在這里,想著將就著用一用罷了。
袁音弗聞言也反應過來,先為觀若解下了她脖頸之前的繩結。
纖纖素手染著殷紅蔻丹,原本是叫人賞心悅目的美人圖,她向著她伸出手,觀若卻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心慌。
不應該是這樣的。觀若忽而想起來,她完全沒有問過袁音弗的計劃是什么。
她是要同誰合作,又能不能真正地不損害到蕭氏的利益。
袁音弗自然不能知道觀若在想什么,她接過那件已經濕透了的披風,遞給了一旁的小丫鬟。
而后展開了她自己的那一件披風,站在觀若身后,開始為她系上。
悄然在她耳邊道:“阿若,你是否的確已經想好了”
觀若深吸了一口氣,“阿弗,不必多言了。”
“你行事也要小心一些,不要露出什么馬腳,最終害了你自己。”
系一件披風的時間,她們也不過夠說這寥寥幾句話而已。足夠多了。
袁音弗退開了幾步,笑著道“阿若,雪還沒有停下來,你騎馬出門去,需得小心。”
觀若點了點頭,而后望向了芷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