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愿還是沒有。
觀若并不想勉強蕭翾改變主意,“您若是真的不想再看一看她,靈柩就在這里,可以等我們都離開之后,再同她說一說話。”
“戰場之上還有事,阿翎說她來處理,那么這一邊的事,需要做的,我都會做好的。”
這三日她也實在是太累了。哪怕戰爭已經結束,她耳邊還隱隱能聽見士兵對陣,廝殺的聲音。
做這些事,她能稍稍地休息一下。
“不必舉辦什么儀式了,只要尋一處清凈一些的,不會被戰火所波及的地方,將她安葬了便好。”
“她是我的女兒,才能有這樣被人帶回來,單獨安葬的機會。”
“有太多人的尸骨都沒有人收斂,或是草草同旁人埋葬在一起,我又如何對得起他們的父母。”
阿鷴喜歡清凈,也最愛護她的士兵,她是不會怪她的。
這是蕭翾的意思,是她們母女的愛恨,觀若無意評論。
她只是低聲應了一聲“是”,轉頭想要退下去,將空間留給蕭翾和蕭翎。
她回頭走了幾步,忽而想起來她身上還要有蕭鷴的一封信。
自蕭鷴發動那一次可笑的政變之后,在她的記憶之中,她們母女應當再沒有見過了。
這封信原來就放在蕭鷴心口,若是她不戰死,沒有人能拿到這封信,也沒有人知道,她打算什么時候將這封信拿給蕭翾。
如今她已經不在了,染盡她心間血的信件,只能由觀若來轉交給蕭翾。
“大人,這是從二小姐身上發現的,信封上寫明了是給您的信,如今遞交給您。”
蕭翾終于回過了頭來,仍然是一張無悲無喜,美艷萬分的臉。
她把信件接了過來,看清了上面的血跡,眼神忽而凌厲起來,將信件拋在了地上。
狀如癲狂地推動著靈柩之上的木板。
她已經病的太久了,推不動沉重的楠木。觀若見狀連忙喚了人進來,將上面的棺板推開了。
蕭鷴蒼白的臉出現在她們面前。
那些人頃刻之間又退了出去,不想沾染上什么麻煩。
那種瘋狂不過是一瞬間的,此刻蕭翾的神情,猶如一潭死水,又如棺木之中的人一樣平靜。
“現在我連騙一騙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觀若低下了頭,先替蕭翾落了一滴淚。“大人已經決定要做昏鏡,方才又何必如此。”
生死之事,沒有人能騙她。
“你走吧,記得要好好睡一覺。”蕭翾下了逐客令,“我已經逼死了在身邊的一個女兒,不能再逼死另一個了。”
觀若想要勸慰她,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口。所有的悲傷,都只能靠自己捱過去,蕭翾比她更熟練。
她點了點頭,解下了自己的佩劍,放進了靈柩之中。
她知道蕭翾不會說謊,說是熔了原來的那一把劍,重新鑄了一把,也沒有必要撒謊。
只是她還是覺得這把劍應該是屬于蕭鷴的。
讓這把劍陪著蕭鷴,往后由她陪著蕭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