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已經是高熠與叛軍之間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裴俶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將觀若面前的殘茶潑去,重新為她添了茶水。
“梁帝若是一直打勝仗,我還怎么將你從他身邊帶走李家那一群廢物,還是我幫一幫他們算了。”
“我是你親自從會稽郡帶到薛郡的,來日你又要大費周章地將我從薛郡帶走,裴靈獻,你不覺得你自己這個人很矛盾么”
裴俶碰過的杯子,觀若不會再碰了。
“阿若,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我如今就是還差了這一點點的氣運,待你添足了,我們很快就會自由了。”
這是裴俶的謬論,觀若并不想理會他。
也不知道如今的晏既走到了哪里,她又該如何將她所知道的消息,盡數都告訴他。
要他多加防備,多加小心。也不必惦念她。
“后日我會作為冊封使,陪你一起進行宮去。阿若,你不必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直到你行完所有的禮儀的。”
觀若忍不住輕嗤了一聲,“宮里的事情,我遠比你熟悉。”
就是她沒有自己的冊封禮,從前在梁宮之中,作為高位妃子,每有妃妾得到了冊封,她都是要去觀禮的。
“那么你會得到什么呢不得個左相、右相做一做,倒體現不出我的重要來了。”
親手將自己口口聲聲說著愛意的女子送到他人身旁,裴俶也是個能成大事之人。
他怎么不去喜歡袁音弗,他們才是一路人。
觀若難得同他開玩笑,裴俶也很配合地笑了笑。
“比起什么左相、右相,我倒是更希望他能給我隨意出入宮禁的權利。”
“若是不能常常看見你,確保你的平安,再是位極人臣,又有什么意義。”
這原本也不是他的抱負。
“對了,還有一件事。梁帝最早最早,是打算直接將你立為皇后的。”
“我不敢邀功,你最后封了貴妃,只怕也和袁靜訓脫不了關系。她從前不是服侍你的宮人嬤嬤么,怎么倒好像很恨你似的的。”
“皇后之位,古今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她卻將你截住了。往后再要讓梁帝心動立你為后,那可就很難了。”
“也幸而你不在意,也不必在意。”
想到袁靜訓,觀若低頭笑了笑,“裴靈獻,縱然你活了兩生,活的比我和晏明之都長,也總是有你不知道,而我們都知道的事的。”
這句話,觀若說起來語氣平常,于裴俶而言,卻無異于挑釁。
他的目光果然很快就銳利起來,像是觀若向他下了戰書一般,“阿若,我很快就會知道這是為什么的。”
觀若隨手將那本冊子放在了桌上,“如今袁靜訓在行宮之中,是什么地位”
裴俶不知道,袁靜訓的重要性,或許遠遠勝過燕德妃。
“她是梁帝身邊近身宮人,沒有領尚宮局的差事。只是陪著梁帝批閱奏章,照顧他的起居而已。”
裴俶一面說,一面已經有了些許沉思之色。
“如今行宮之中的人,無論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燕德妃,也要尊稱她一句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