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喚了她的名字,后面再說什么,都是落人口舌,沒法說出來的。
在宮中最基本的生存守則,燕德妃不會不知道。
燕德妃這副模樣,仇者的心痛就在眼前,到底是緩和了一點觀若方才在含元殿中與袁靜訓對峙,與梁帝對峙的不快。
她又淡然地重復了一句,“滾出去,別逼我動手。”威脅之意盡顯。
燕德妃既然知道含元殿中的動靜,便應該也知道袁靜訓的傷情。
是觀若自己動的手,不曾假手于人。
如今她已經回到行宮中,謝家更是氣數已盡。
燕德妃這樣識時務的人應該知道,在梁帝心中,陪伴他多年的袁靜訓與一個贗品的贗品究竟孰輕孰重。
“你殺了本宮的親弟弟,還要回宮同本宮爭寵,殷觀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也就是謝家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所以她才更不能失去梁帝的寵愛,令梁帝算起謝氏戰敗之罪。
“你弄錯了。”觀若的表情冷漠,“是因為你們謝家的人先想要我的性命,我才要奪走你的寵愛的。”
也從來,都不是她自己要回來的。
是梁帝拉了她一把,裴俶又在她身后推著她。回宮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憤怒。
性命是觀若所珍視的,寵愛是燕德妃所珍視的。是她先出手來奪,沒有道理不讓觀若還手。
觀若笑了笑,猶如過來人一般勸解著燕德妃,“如今滿朝臣宰,誰沒有個大妻小妾,何況九重,容不得這宵”
“你還是想開些,早早地準備著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的日子吧。”
盡管她也知道,宮里的人若是不爭,還有什么活路呢
燕德妃到底還是保持著貴女出身的禮儀,聽完這句話,并沒有如一個潑婦一般朝著觀若撲過來。
她只是死死地捏著那塊玉佩,恨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殷觀若,你覺得你一定會贏么”
觀若的語氣輕蔑,“謝元嫣,來日你走在黃泉路上,你要記得,不是我容不得你,而是我若容了你,你也定然容不得我。”
燕德妃走到了觀若身旁,她們的身量相當,若非彼此劍拔弩張,倒真是朝露明珠,像是一對孿生姐妹一般。
她望著觀若的眼睛,“是嗎”
觀若輕巧地點了點頭,滿不在乎地回答她,“當然是了。”
看似不在意,其實仍然防備著她。
也許高貴雍容的燕德妃,今夜就會變成一個刺客。天下大亂,在行宮里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誰知道呢
但是燕德妃并沒有這樣做,她只是道“你最大的依仗是誰是陛下,是晏明之,是蕭翾,還是裴靈獻”
“如今天下又要大亂了,比過往數年還要亂。不久的將來他們就都會死的,會為我謝家人陪葬的。”
“殷觀若,我謝元嫣同你不死不休。”
是詛咒,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