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煩惱絲太多也太長,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才終于干燥到了一絲不茍的將軍所滿意的程度。
而觀若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其中的一本,“阿翎如今幾乎可以說是兵敗如山倒,蕭氏怎么會變成這樣”
當她還是蕭氏的女官的時候,她對蕭氏軍隊的戰斗力是十分清楚的,并不在于晏氏之下。
他們彼此忌憚著,所以才一直都在用友好的方式同彼此相處。
蕭氏的事于她而言仍然是息息相關的,她沒有發覺,晏既的注意力早已經不在她的青絲之上了。
他三心二意,“黔中徐氏畢竟也就只有那點兵力而已,就算他背后有柏家、薄家,本事文官出身,也是成不了什么氣候的。”
“蕭翎最多最多再打半個月的敗仗,形勢也就會明朗起來了。”
他揀著她的發尖,輕輕地戳著她的脖頸。
她原本還想要繼續同他說一說正事,幾次想要將他的手拍開而無果,也忍不住笑起來望向他。
這一望,一下子就沉溺到了他的眼神中去。她永遠,都是能夠從他的眼神之中獲得無數的愛意與鼓勵的。
于是她主動地、微微低下頭去,觸碰著他的唇瓣。
下一刻他的手就移動到了她的腦后,像是怕她要逃,而他會讓她明白她無路可逃。
數刻之后,他看著她越來越迷茫的眼睛,干脆站起來,輕巧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桌上。
而后又開始一刻不停地攻城略地。
觀若漸漸地坐不住,身體每一寸都軟下來,只好順勢躺在了堅硬的木幾之上。
她越過他的面龐望見了雕欄畫棟,他很快伸出手,令她閉上了眼睛,專心沉溺進去。
他是所向披靡的將軍,他永遠都不會輸。
而有些事情并非由理智所控,他的手仿佛原本就應當覆在那寥寥的幾寸肌膚之上。
已經晚了許久了,沒有人想要讓這一刻來的更晚一些。
案幾之上許多的公文都被晏既掃到了地上,一陣凌亂的聲響。
他的手抵達了從未抵達過的地方,令觀若忍不住微微戰栗起來。
但這感覺無疑是歡愉的,美好的,讓人不忍心打斷,只想全身心地配合他。
晏既的手是游刃有余的,觀若的手卻有些不知該放在何處,從他的背上落下來,不小心將案幾之上的銀缸也掃了下去。
燈油與燭芯滾落在青磚地面上,點燃了方才晏既嫌礙事而無所謂地掃落下去的公文,讓這個夜晚變得更明亮,也更溫暖了。
晏既原來不想理會這一切,這世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那火焰卻似不知疲倦,燒出了青煙,吞噬了無數有用或者無用的消息,甚至發出了輕微的“劈啪”聲響。
紙張燃燒的氣味,和梔子花香交織在一起,越燒越旺,他們都不能再繼續忽略眼前的這一團火了。
晏既懊惱地停了下來,快步走到屋角,取來了銅盆,用盆中的清水將那團火焰一下子澆滅了。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