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等了一會兒,安慮公主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于是觀若上前扶了她一把,幫著她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安慮公主站穩了,自然而然地看了觀若一眼。一見她梳著婦人發式,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很快溫柔地笑起來,“明之他待你好不好”
這是隱晦的詢問,觀若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大方的模樣,“他待我很好。只是總是擔心著阿姐,所以想著過來陪您說說話。”
安慮公主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同她一起從東里間出去。“如今情勢之下,總是委屈你了。”
觀若搖了搖頭,“只要能同明之在一起,沒有什么值得我委屈的。”
更何況與她從前在梁宮之中過的日子相比,如今簡直已經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她們一同在窗邊的長榻之上坐下來,而后觀若便道“涓月說阿姐還沒有用午膳,正好我也還沒有用,不如我們一起”
安慮公主原本應當是想要拒絕的,見觀若詢問之時帶著一些小心翼翼,也就點了點頭。
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這是常理。即便夫妻二人再如何恩愛,能不能得到兩家家人的喜愛,新人心中總有躊躇。
于是便吩咐涓月,“天氣太熱了,只要一些清淡的就好。”
又望向觀若,“倒是你應當要補一補,你的身體原本就不好。”
觀若自然也不會拒絕,這幾日晏既日日都陪伴著她,她心情舒暢,縱然在日頭之下走了這么多路,也沒有影響她的胃口。
涓月很快轉身去了,院中又安靜下來。
安慮公主便先開口道“今日瞧你的臉色還不錯,不似那一日一般蒼白無力了,想來明之他將你照顧的還不錯。”
觀若低頭含笑,“如今心中松快了一些,便是有些不適,日日按時喝著藥,也就好的多了。”
梁宮城破之后,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心力交瘁,是一日一日吃著吳先生的藥方才好起來的。
甚至于能在南郡練馬術,練劍術。
這段時日也仍然是吳先生在幫她調理身體,他是知道她的,對癥下藥,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煩難之處了。
安慮公主點了點頭,“明之從前是有些幼稚的,如今也懂得如何來照顧人了。”
“不過他有時脾氣很急,若是”
她說了一半,很快又搖了搖頭,“都這些年過去了,也不必我那些陳詞濫調了。他都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將軍了”
不再是跟在她身后,求她幫他到各處求情,免去責罰的小孩了,又怎會不懂得照顧人,不懂得該如何將該做的事做好。
他成長了那么多,自己于他而言,也早不是從前的“阿姐”了。
觀若能看出來,安慮公主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失落的。于是她很快握住她了的手,“心性如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變的。”
“都是天生的,縱使經歷過磨難,生活稍微平和了一些,也就又變作從前那個肆意的長安少年了。”
她盡量將話說的俏皮了一些,“我們如今是新婚,他待我很不錯。但兩個人在一起,總是免不了會有一些摩擦。”
“將來若是明之欺負我,我還是要找阿姐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