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人斗了一會兒嘴,李夫人一直都只是靜靜地看著,似乎很享受這樣家人團聚的時光。
觀若也保持著沉默,一直笑著望著他們。
天色暗下來,也就到了該開宴的時候,伏珺著人來請,他們也就一同從殿中出去。
觀若與晏既并行,只聽晏既嘟囔著“我和眉瑾分明是一同從太原離開的,可是這小丫頭掛念眉瑾,卻好似比掛念我多的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觀若便道“眉瑾自有眉瑾的好處,也不是你們一母同胞便一定能比得了的。”
“你瞧我剛醒過來的時候,不也是惦念眉瑾遠勝于你么”
“那時我一面覺得可惜,不能與她再續前生患難之情,一時又覺得這樣也好,今生她過的,一定比前生要好得多了。”
前生晏既沒有能夠報仇,早早地戰死了。眉瑾是他的部下,又是女子,在他死后的路,也一定是不好走的。
晏既便同她耍賴,“阿若,你會不會安慰人啊被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更難過了。怎么人人都不向著我”
觀若掩袖笑了笑,正欲再說,便見走在前面的李夫人朝著她招了招手,“阿若,琢石準備了兩輛車,你同我一輛。”
“他們兄妹倆總是吵吵鬧鬧的不安生,也由得他們去吵,我們再一起說說話。”
方才她們一起說話,說到動情處,難免對坐垂淚。有這樣一回,也覺得彼此在心里都親近了不少。
觀若聞言便笑著瞥了晏既一眼,挑釁一般地道“你嫌我不會說話,自然也有人喜歡聽我說話,我這便走了,你可不要被阿柔給欺負了。”
李夫人出言要求,晏既自然不敢如何。只是一把撈起了晏淳,將她抗在肩上,放進了車里。
而后見觀若上了李夫人的馬車,方才也轉身去捉弄晏淳了。
晏既與晏淳的馬車在前,李夫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前頭。車簾偶爾會被夜風吹起來,能夠看見前車的車尾。
縱然如此,她作為一個母親,還是感到滿足,“他們是許久不見了,都有些生疏了。是親兄妹,如何能與彼此不親近呢”
觀若點了點頭,“母親說的是,只要在一起呆幾日,便一定又和從前無異了。”
這是一個母親喜歡聽見的話,而后她又忍不住抱怨起來,“其實我覺得倒也不是生疏之故”
“兩年前阿柔曾經大病過一場,醒來之后,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也不如從前活潑了,倒是格外粘著我。”
而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到處都要去闖禍,是不會總是粘著母親的。
李夫人的話是意猶未盡,觀若也不好擅自插嘴,
良久之后,見李夫人再無開口之意,她才道“小孩子總是一天一個樣的。”
“今日活潑了,也許明日因為什么事不高興,就又一句話都不說了。眉瑾是女子,于阿柔而言,總是更好親近一些。”
“而明之這樣的,這幾年殺伐之事太多,我剛剛見到他的時候,也有些發怵呢。”
李夫人并沒有答她的話,她的思緒似乎已經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