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端著熱茶,身子漸漸暖起來,也慢慢地恢復了平日的端莊與睿智,“我沒有什么消息,其實我我只是做了個夢。”
她面上有些愧疚之色,“我不該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的,讓你笑話了。”
聽聞李夫人不過是做了個夢,觀若的神情這才放松下來。
轉而道“東北諸世家與北戎人斗爭多年,每個世家都有人死在與北戎人的戰場上,那是他們最恨的人。”
“無論如何,明之都是在幫助他們抵御外敵,他不會有事的。”
李夫人點了點頭,流露出了想要離開的意思,“時辰也不早了,近來你每日都那樣忙碌,我便不打擾你休息了。”
觀若反而生了些好奇心,“母親能不能與我說一說,您今夜究竟夢見了什么這個夢說出來,便定然不會成真了。”
這一定是一個不祥的夢,李夫人原本是并沒有打算說的。
可是她也抵擋不住觀若所說的“定然不會成真”的誘惑,到底還是心動了。
茶盞裊裊上升的熱氣之中,李夫人終于開了口。她的神色有些迷惘,“其實是和如今的事毫無關聯的。”
“夢里明之并不在上谷,而是在河東。那時候好像晰之和暾之都還在。”
“他們三個都在戰場上在將要獲得勝利的時候,晰之晰之推了明之一把,他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說到這里,她的手驟然收緊了。原本保養得宜的指甲此刻成了利器,嵌入了她的手心里。
可是相比夢中的痛苦,這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觀若的面色同樣蒼白,因為她知道,這根本就是前生發生過的事。
前生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李夫人根本就不在河東,而是被困在太原晏氏的內宅里。她今生做夢,卻夢見了這些,這到底預示著什么
有些事是解釋不清楚的,觀若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下去,她必須要先穩住李夫人的心神。
“晏暾之已經死了,河東也早就屬于我們。母親你看,夢中的場景根本就不會發生的。”
“就算晏晰之還活著,有北方的一些世家在虎視眈眈,李氏已經不足以成為他的屏障,他不敢,也沒有能力對明之做什么的。”
她想了想,“晏晰之雖然沒有能夠對明之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他與他的母親萬麗稚在背后做過什么,明之心里是很清楚的。”
“他不會放松對他們的警惕,絕不會讓他們的陰謀達成的。”
說著說著,自己也安心下來。
“您安心就好,我讓人送您回芷蘿宮中休息。我這里還有一些安神香,也讓她們幫您帶回去。”
“您好好睡一覺,醒來的時候,便只等著為新年的到來而慶祝吧。”
剩下的時間,她倒是可以不必急著去睡了。她要把這件事寫下來告訴晏既,讓他也多防備戰場之上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