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積瑩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斗篷,隨手放在了一旁的玫瑰椅上,大有要坐下來好好同觀若談一談的意思。
“夫人方才久久沒有回到席面上來,可是已經探查過這座宅院的地形了別院之外處處都有劉寤的士兵,已然將這里團團圍住。”
“而跟著夫人一同過來的那位副將也已經被劉寤手中晏晰之的所謂晏氏信物騙了過去,他只會以為這一切都是晏將軍的安排。”
“什么”觀若忍不住皺了眉,“方紓不會上當的,他很清楚太原晏氏是我們的敵人。”
劉積瑩搖了搖頭,“不,他會的。縱然兩家已經不是一家,甚至是敵人,可是方紓偏偏是將軍身邊最不了解內情,最不了解晏家的副將,不是么”
“劉寤最擅長騙人,晏清之也足夠了解晏將軍,找人模仿他的筆跡,只要瞞過方副將,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在說到“劉寤最擅長騙人”這句話的時候,劉積瑩的神情格外輕蔑,這句話背后似乎還有無限的故事可說。
劉積瑩見觀若沒有再反駁她的話,便繼續說了下去。
“即便那位方副將能夠反應得過來事有詐,以他手中的兵力,也是絕不足以與劉寤在濮陽城中的屯兵相抗衡的,你們如今是插翅難飛了。”
觀若靜靜地望著她,“我以為劉小姐今日過來,不僅僅是向我闡明此刻我的處境,或是申明你自己的野心的。”
劉積瑩輕輕笑了笑,“夫人急什么若是我不將這些事都說清楚,不讓您明白您此刻究竟身處于什么樣的龍潭虎穴,將來功成,您又怎么會真正感激我兌現您對我的承諾”
觀若的語氣堅定,“只要你能助我們脫險,答應過你的事,我有能力做到,并且一定會做到的。”
她又添上一句,以確保她今日所說的話語的分量,“我與明之彼此珍視,對我們伸出援手之人,都是我們共同的恩人。”
“夫人與將軍伉儷情深,天下人皆知,真是羨煞旁人。”
劉積瑩走到觀若面前,她的身量并不高挑,僅僅只到觀若眉毛處。可是她身上的氣勢卻并不弱于觀若,令人無法忽視她。
“我對劉寤的恨意,并不比夫人少,這一點,是我們所有合作的前提。夫人記在心中,而后再來聽我往后的話。”
這是她們所有合作的前提,也是她們彼此信任的前提。
事實上劉積瑩若是對她們心存惡意,也完全不必做今夜的這些事。而她們若是不能彼此信任,觀若這一次也都是兇多吉少的。
劉寤沒有見過她,沒有見過她的畫像,并不代表身為晏既兄長,花費心力布下這樣一個局的晏清也不知道她生的是什么模樣。
再退一步說,哪怕他們真的都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身為“將軍夫人”的李媛翊若是出事,她一個小小侍女,也只會與她同命運的。
“劉寤是贅婿,在我外祖父還在時對我母親百般體貼,將家族的一切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為了表忠心,連自己的姓氏也改去了。”
“然而在我外祖父過世之后,他便立刻變了面孔,禁止我母親參與族中的一切事物,所有的事都由他一個人做主。”
她甚至懷疑這些年母親的病也都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腳,只是苦于沒有證據,又外有強權,不能將族中的權力奪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