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我家也是開野味館的。”李白茅底氣十足地回道。
北街是青白山附近唯一商街,主要是為山上學子各方面的需求。
李白茅帶湛長風到一家館子前,指著上面的牌匾道,“我娘名氣在這兒呢,保證好吃。”
那上面寫著李三娘野味館。
館子的大堂被一分為二,一邊是坐席,跟尋常酒館無二,一邊卻是廚房,中間僅僅用一條半米高的木柵欄隔開。
一些食客站在木柵欄外觀看里面做菜的場景,時不時冒出幾句夸贊。
湛長風停駐望去,整潔的梳理臺和灶臺前廚子們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頭上的菜,煙火氣十足,但最引人矚目的,是正在庖解一頭野豬的中年女子。
她的法令紋有點深,神情專注,手中的刀極穩,不疾不徐地將壯碩的野豬肢解成塊,簡單得如同在裁一張紙。她就那樣帶點理所當然地將血腥的場景變成了一場藝術。
而且湛長風注意到她身上的氣場,這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女子。
“你看,我娘厲害吧,我將來也要成為像她一樣的人。”李白茅自豪道。
“挺厲害。”
“嘿嘿,”李白茅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想起正事,連忙召來小二。
他是不敢直接將兔子帶給他娘的,他娘最重廚房的規矩,看是可以看,但除了廚子,任何人別想進去,親兒子也不行。
小二跑過來,“小東家,您有什么事”
“我的同窗想嘗嘗我娘的手藝,你幫忙排個隊。”
“行嘞,”小二看向湛長風,一只手引向掛滿菜牌的墻,“客官您要些什么,咱上面的都能做。”
湛長風將兔子遞給他,又另點了幾個菜,想著他們是干體力活的,就多要了些飯。
“大約要等半個時辰,您在這兒吃啊還是帶走”
“帶走。”
“行嘞,您先坐著。”
李白茅問,“這么多東西,你吃得完嗎”
“給工人當夜宵的。”
李白茅一算時間,等做好再帶回去,可不就是夜宵嗎。
李白茅看小二挺忙,就自己跑去端了杯壺茶,一人倒了一杯,開口問道,“秦師好像對你不是滿意,唉,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覺得你沒錯啊,就像長生與你,就像通史與我,盡管都十分遙遠,甚至完不成,但還是要去完成啊。”
他撇了撇嘴,“我都說了,我背不完通史,他不是照樣逼著我去背嗎”
茶湯醇香馥郁色澤清透,是杯好茶。
湛長風啞然,這李白茅看著挺二缺的,沒什么心眼,想法倒是別樣通透,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種通透。
無怪余笙韓之高這兩個聰慧的能和他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