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耳只想著她手里的神農冊,顧慮大局,“府師,請一凈室。”
“可。”
湛長風進凈室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道“三位道長最好保證我在煉化丹藥的時候不受外界干擾,否則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能會帶著它自爆。”
“”麻蛋,快滾去修煉你的。
石耳咬牙布下重重禁制,確保里面的氣息不會泄露出來,外面人亦不能進去。
川斷心有不甘,“師兄,拿九品回春丹來換值得嗎,且她那么無禮”
“謹言,慎行,川斷,你該去荊棘洞磨練磨練心氣了。”石耳拿出了長者的威嚴,教川斷稽首忍耐。
川斷雖不說話了,但到底待不下去,出門尋了間酒樓,叫了幾臺上好的靈酒,臉色沉沉。
一個小人何德何能讓師門做出如此犧牲,那原本就是師門遺失之物
他原想過后將九品回春丹偷偷拿回來,沒成想此人奸詐到這種地步,要當場煉化,還要他們護法
川斷灌了幾口酒,心頭悸悸,從見到她起,他就躁動異常,如同被克制了一般,現在這種感覺愈來愈盛,好像不除掉她就會妨礙到自己什么事。
修者,尤其是脫凡后的修者,對自身有關的事冥冥中會有感應,川斷相信自己的直覺。
可按照石耳現在的態度,事情一結束,肯定會帶他們離開此界,斷不會放任他滯留,他就算想做些什么都來不及。
川斷斂眉沉思了一會兒,眼睛驟亮,突然幾掌拍開所有酒壇,靈酒醉人的醇香充斥鼻尖。
他飛出一道傳音玉符后,拎起酒壇就往嘴里倒
那邊湛長風進凈室后,照例用魂術做了些防范,再將儲物袋里的符放在手邊以防萬一,然后才打開了瓷瓶。
瓷瓶甫一開,精純的生氣就撲面迎來,湛長風倒出九品回春丹,磅礴的氣息沖刷著空氣中的雜質,令人神清目明。
它渾圓彈丸大,內蘊神光,神光中有翠綠丹液,表面則是九道玄妙的丹紋。
得虧讓他們做下防護,這氣息要是泄露出去,不知多少人會找上門來。
湛長風不再多想,吞服下去。九轉回春丸入口即化液,如無形之息般漫向四肢百骸。
她及時收回墨玉扳指的力量,不去阻礙新肉的生成,但是在舊力已退,新力未化筋肉的檔口,身體進入了短暫且要命的罷工,心臟血液因為沒有力量來源,趨向停止。
湛長風此時不能進入地魂形態,只得拼命忍著呼吸被掠奪的痛苦。
她的呼吸很快變得急促,漸而窒息,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抓上脖子,地魂形態時,沒呼吸沒心跳,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現在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滋味,才知道這是怎樣一種生不如死,好像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撕得支離破碎,又無能為力。
她的心臟開始停止。
耳邊一片嗡嗡,她開始聽不見聲音。
眼前發黑,她開始看不見東西。
身體癱軟下來,她卻沒有知覺。
但幸好,她不是真正的無能為力,這一切,只是通向預定結果的某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