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
“咦,我在城主府。”
游離在外的湛長風拿起自己的身份腰牌,沉烏木,質地堅硬,觸之如金屬般冰涼,雕琢著云紋圖案,只不過正反兩面都是空白,仔細一看,底下刻著一行小字存入一縷氣息,非本人不能使用。
湛長風照做,很快,正面顯出一個大字“卒”,左上角還有“北城”字樣,反面則顯出一行行小字,諸如姓名哪年哪月入伍等具體信息。
她對去哪兒無所謂,反正她的目的不是軍隊,而楊解城也不過是她暫時的一個落腳點。
外聘們寒暄了一通,各自走馬上任。
湛長風出了演武館,灼熱陽光混合鼎沸人聲一浪浪襲來,粗布麻衣的小販,光鮮亮麗的修士,鱗馬拉的貨車,散步街頭的戰獸,楊解城的繁華正在一點點展現出來。
楊解城占地十九萬多平方公里,這不是單純的城,而是城池,城池中有平原也有高山,有溪流也有大河,只常駐人口就有五百萬,主要聚集在四個城區。
她目前所在的南城是來時的入口,演武館則是統籌滄瀾軍事的樞紐,旁邊就是城主府,而她要去的北城駐地離這兒還有千里路。
湛長風叫了一輛輕車,駕車的是個頭包著方布的中年人,她站在演武館前,模樣很明顯,中年人笑得恰到好處,“大人是上哪兒就任啊”
“北城武事堂,”她大多時候是風光霽月的,和什么人都能坦蕩蕩地相處,好像隔壁相識已久的老街坊,也就是這副平易近人的模樣,讓憨厚的中年人露出了一絲可惜。
湛長風怎會感知不到,“老叔怎么這副表情,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北城那兒難道還有什么說法”
中年人一聲“駕”,驅車向前,語焉不詳,“北城事情比較多,大人可能會累點。”
她也沒抓著不放,轉而和他聊起了楊解城的風土人情,涉及到老百姓的事兒,中年人就話多了,八卦地很是愉快。
山海界幾乎沒有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好歹是名副其實的修道界,再怎么廢,也能引氣入體,摸到后天的門檻,而在藏云澗稀少的筑基,這里已經隨處可見了。
趕馬的中年人就離筑基只有一步之差。不過這些筑基,是自然筑基還是藥物強行突破,是空有筑基的修為沒有道胚道種,還是修為心境道種具備,那就不好說了。
拉車的馬是妖獸,腳程極快,出了南城,過了幾段山路,一個時辰就到地方了,湛長風付了他靈石,走進武事堂。
中年人望著那高大門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如果說楊解城是一座染缸的話,那北城就是專門負責染黑的,心底嘆息,這么文質彬彬的好姑娘居然進了這種地方,不知道將來還是不是如今的模樣。
武事堂大廳內,只有一個胡子拉碴的人在仰面打盹,湛長風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案面,“這位管事,醒醒。”
“又是報道的啊”管事睡眼惺忪,打起哈氣,“任職書拿過來”
接著鋪開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比她手里那張精細多了,上面某些地方被畫了圖標,底下還有密密麻麻的注釋。
“新人都是從底層干起的,來看看,你是要巡街還是守城”說著拿眼瞅她,笑得有些意味。
呵,自己選擇
這分配方式很楊解城。
湛長風十分上道地遞過去一千塊靈石。
管事瞄了眼,熟練地收了起來,有點輕視,又有些得意,新來的人能拿出這點已經不錯了,何況還這么有眼色。
又問了一遍,“是要巡街還是守城啊”
“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