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厲害的筑基跟神通境真君還是有天壤之別的,他們隔著屏障被余威掃到,尚覺死亡懸頂,何況處于力量中心的湛長風。
眾人定睛朝斗技室望去,電光火石般的變故后,里面趨向塵埃落定,丘仲浮跪坐在地上,渾身焦黑,低頭喘著粗氣,重傷無疑,湛長風卻是臥躺在地上,身下泅開的血跡越擴越大
散亂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不知死活
“團長”碩獄赤目躍到屏障前,狠狠砸了一拳,意識到打破不了屏障,連忙奔出觀戰室,余笙等人緊隨而去,然而斗技室的石門卻遲遲不開
“讓丘仲浮快把石門打開”余笙心跳驟劇,若這家伙是易湛,她都不敢想下去。
這時亂糟糟的觀戰室中,寧棲梧眼尖地看到湛長風的手指動了一下,人還沒死
他就說點將臺怎么也是眾神的練兵之地,怎么著都會吊住士兵們最后一口氣,只要及時救助,就能保住一命,“快將石門”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其余人也紛紛安靜下來,驚悚地看著血泊中的人緩緩站了起來,她的臉色平靜又蒼白異常,血在她的臉上流落,蒙眼的銀灰色布條也染上了斑駁血跡,身上十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就更別提了,可她站了起來
“你認輸了嗎。”
丘仲浮心頭一震,渾濁的雙眼中掠起驚懼,艱難地點點頭。
眾人倒吸了口冷氣,駭得無以言表,他們根本沒感應到她使用防具,她到底是怎么在神通境攻擊下站起來的
你是魔王嗎
石門終于打開,站在面前的卻是一身是血的湛長風,余笙碩獄等原本焦慮的人失聲,不可置信。
巫非魚感覺到了寒氣,眼中映著她冰冷蒼白的臉色,心里大跳,是以前見過的那個非常“詭異”的她
湛長風漠漠道,“堵著干什么,對了,能給我一件袍子嗎,我覺得這樣走出去有失體統。”
余笙摸向儲物戒時,巫非魚已經快一步抽出一件長袍披在了她身上,“我想你需要療傷。”
湛長風心中微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她就近找了間修煉用的石室,巫非魚理所當然地跟了進去,反手將門合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余笙幾人這兩人怎么回事
石室中,湛長風艱難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個小匣子,暴動的純陰氣讓她頭疼欲裂,“等一下將里面的白骨丹喂給我,幫我調理下元力,你可以嗎。”
巫非魚想冷笑,最后還是抿著嘴說了句,“別廢話。”
湛長風隱去純陰骨,褪去地魂狀態,猛然咳出一口血,血里還帶著殘破的內臟,身體癱軟了下去,傷口重新噴涌出鮮血。
在那道神通境攻擊下,她根本無法抵抗,白痕曾給她的一道生死境護身符,也在那不可抗衡的攻擊下湮滅,關鍵時刻是點將臺降下的一道氣保住了她的心脈,她才得以用魂力轉化成地魂形態,重新站起來。
但是和神魂受到的傷害太大了,地魂形態也只能支撐一時。
“沒見過你這樣能惹事的人。”巫非魚將昏迷的湛長風放平,打開匣子,里面竟是一枚八品白骨丹,有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之效,她匆匆將它喂給湛長風,手把住她的脈,丹丸漸漸生效,藥力緩慢化開了。
巫非魚一銀一藍的眼眸宛如星空旋渦,藏著神秘的力量,她退后兩步,張開手,帶著奇異節奏的語言從她口中念出,艱澀難明的古老音節縹緲而沉重地回蕩在石室中,湛長風的身體被無形之力托起,溫和的神秘力量催開了藥力,藥力迅速游過四肢百骸,見骨的傷口,翻卷的皮肉,全部愈合起來。
湛長風的意識逐漸蘇醒,仿佛被包裹在溫水里,身體沒有半點不適,神魂也充盈又舒適。
巫蠱,這是巫的力量。高天族的巫蠱圣經果然在她手里了。
巫非魚見她醒了,袖手便要走,卻被她叫住了。
“能聊聊嗎”
“聊聊你的瀕死體驗”
湛長風對她的嘲諷置之不理,好脾氣道,“如果你喜歡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