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神林的荒涼壓抑,景致明朗起來,一陣暴雨后,天色初凈。
再有十三天就是八月半,她一邊沿途查探邪祟的蹤跡,一邊往煌州去,地下邪氣被封后,各地情況好轉,只要再將除邪示法的行動維持一年半載,小問題基本不會有,大問題便是被鎮壓在泰皇山下的淵明帝君和外界的大明王人馬。
某種程度上,湛長風確實低估了王朝的行動力和實力,此時神州看似已經平靜下來,勾連著神州的藏云澗卻要掀起風浪。
離湛長風回到小黎界一月多了,其他去參加政道會的人也終于回來了。
海上泛起風浪,終年如標桿般站在侯天亭,遙望著云水臺和界門的守臺人眼微微凝起,僵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就像白瓷不期然地裂開了一道口子。
那是一艘大船,不走他開的通道,明晃晃地驅著船駛了進來,“停下來的是什么人”
守臺人揮起法杖,結成一道天幕般的屏障,擋在了大船前面,大船停下了,他瞇眼望去,看見船頭走上來一些人,是這次去參加政道會的。
“別誤會,我們剛剛參加證道會回來”
他認出喊話的是一個叫何云天的后輩,“全都走下來”
那些人只好走下來了。
守臺人疑惑地看著他們,他們個個都不弱,最低也是脫凡,踩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般走來。
但除了十三個后輩外,同去未回的枸桔溫辰長老不在其中,在旁的是另外一群陌生修士,他們的修為高深莫測,光能肯定的生死境就有二十個
“你們是什么人,來做什么”
“我們乃吳曲王朝的使者,前來造訪長老會議。”為首的道人長著三絡須,和氣地說。
守臺人余光見一姑娘朝自己搖搖頭,心里凜然,“原來是上國造訪,請稍等,容我請長老們前來迎接。”
那道人不置可否,立那兒不動,果真像是在等人迎接。
守臺人匆忙給藏云宮送去傳音,半點不敢耽誤。
“我等不是長老會議之人,先告辭了。”聊清凡鏡時拱手請退,得了道人一點頭,立馬就走了。
見狀,將墨李雪然白前霓唐青辭左逐之白前也都被狗攆著般匆匆告辭。
留下余笙于慎朔旦何云天四人。
守臺人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神情各有不同,余笙喜怒不表,但她平素是溫文帶笑的,這番無喜無怒,似更有問題。
于慎跟平常無異,只是目光回轉間,露出一絲復雜。
朔旦本像懸崖勁松,沉穩堅韌,這會兒卻垂著眼,眉頭微微隆起。
反倒何云天最是自然,眼神明亮極了,仿佛很高興回來。
此時朝一個地方離開的霓唐左逐之兩人快速祭出了一個長老會議官員特用的傳音符,做完,才沉著臉松了口氣。
“白痕長老應該能聯系到湛長風。”左逐之摸摸臉上的冷汗,一咬牙,“不行,照余笙所說,他們是沖瀛洲去的,湛長風和碩獄兄弟跟我都有交情,我不能不管,我這去瀛洲一趟。”
“這次來了兩個真君,恐怕長老會議也頂不住,你讓她們小心點,做最壞的打算。”霓唐自認做不到坐視不理,卻也不好不管不顧地去幫湛長風,此事牽涉甚大,她需要回府向父母稟告。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離去。
藏云宮,白痕接到兩份傳音,臉色奇差,吳曲王朝竟然那么重視氣運之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