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你真不知道那石片是什么東西”
紅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邊,畢方隨意地盤腿坐在椅子上,斜眼打量著他,“景耀公子為何如此優柔寡斷,哦對了,你身邊有一個神機妙算的和老,你什么事都得問過他后心里才踏實,如果你沒有和老的指引,單純面對那一件件寶物,你還會注意到它嗎,還會為了它肝腸寸斷”
“我沒有肝腸寸斷。”
“哦,欲仙欲死。”
齊桓嘆了口氣,放棄跟一頭妖糾結用詞,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確實太依賴和老的占卜了,行事之前,控制不住地想要跟和老問一個結果,覺得必勝了穩妥了,才會去做,又或問出了做什么對自己有幫助,才會想方設法去實現。
“這是魔怔啊。”齊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邊是對還沒遇到和老之前的自己的恍惚,一邊是對如今自己的陌生,某一瞬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己。
畢方似笑非笑,道者的修煉就是麻煩,呵,在生死關懷疑自己,可是件致命的事。
齊桓也反應了過來,他竟遇到了心魔
他急忙握住鎮魂玉,守持本心,迫使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良久才消了心頭的悸動。
不能這樣下去了,他必須做點順應本心的事。
既然是這一塊石片引起的,就用這塊石片為自己洗煉心境。
不甘心如此錯失,那就唯有爭了
“湛道友,十日后平元山頂,履行賭約”
湛長風聽到千里傳音,只回了個好。
她匆匆到望君山,路過廣場時,跟凌未初打了聲招呼,讓他準備十日后的一戰,別忙著畫符給忘了。
又行至安靜的無人處,打開了點將臺的通道,瞬息出現在寒山兵團駐地中。
駐地安安靜靜,軍府的大門卻開著,她進入府中,穿過雕欄玉砌的正堂,入到后院,正見一人從回廊那頭漫步而出,兩廂一對視,恍有清風明月。
“我好像來得最早。”清麗舒徐,溫雅端莊,淡淡一笑,紅顏如玉。
“不早,卻正好。”湛長風手攏著袖,打量十年不見的故人,她的氣度似乎更成熟了,也只有這時,湛長風方意識到十年已經過去,她們成年了,“成年需要儀式。”
“嗯”余笙還覺十年不見,回廊那邊的人白發仙姿,陌生又熟悉,一些話無從說起,結果她一開口,依舊是跳到讓人跟不上。
“我還缺一位政治謀士,來嗎”湛長風認真地看著她,目光沒有絲毫移動。
成年需要儀式,成長需要磨礪,她選擇了爭霸這個舞臺,她又怎能落后,余笙一瞬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來。”
一問,一應,事情便定了。
湛長風帶著她回到望君山,三言兩語給她介紹了一遍當前狀況,一路引著她在望君山轉了圈,與凌未初斂微花間辭等人見了面,半天后說到正事,“龍溪走廊幾方勢力即將建鎮,晝族便是其中一方。”
她將建鎮的始末說了一遍,結尾鄭重道,“具體就交給你了。”
什么就具體交給我了
余笙沉默著從點將臺開始將所有經歷理了一遍,又沉默地接受了她是神眼者她要保大靈脈她要跟景耀公子金池侯幾方人建鎮等等事實。
再憶起早晨自己抵達點將臺的情景,恍如隔世
呵呵,莫名感覺一見面她就很開心,原來是終于抓到勞力了。
余笙有點繃不住自己的溫雅風度,幽幽瞥了她一眼,“連口水都不給喝嗎”
湛長風震驚,“你不辟谷嗎”
“再會,我們有緣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