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逐漸詭譎,眼底盡是冷光,實在是聰明,自找死路的聰明。
這口井就像無底洞一樣,填滿了參造惡源之,護體的神力在漫長的下墜中消耗殆盡,她又立馬以元力純陰力魂力護身,體內的力量在惡源的壓迫中飛快流逝,一絲帶著孽力的參造惡源之落到她的身上,皮膚龜裂,孽火自內擢升,如地面開裂,底下巖漿噴涌出來。
她極力穩住顫動的靈臺,跳井前開啟的虛無之眼也被閉合,用以減少精力消耗。
孽火在她身中燃燒,血肉不可逆地崩壞,她用全部力量保護神魂,如同黑暗中的火蓮般墜去。
山海界望君山
魂殿守衛視線移向那一排排命魂燈,表情僵起,大驚失色,連忙朝外傳音,倏忽間三道人影先后進殿,肅殺之意剪滅了滿室清冷。
代表湛長風的那盞命魂燈火光將熄,連燈身都裂開了縫
短暫的沉默后,斂微問,“你那邊還是聯系不到她嗎”
“自她說過一聲馬上要去大天世界就聯系不到了,我詢問了諸天寶鑒中的管事,大天世界與外面隔絕,確實會聯系不上,她現在應該還在大天世界中。”
余笙凝重且無力,距離太遠,她們著急也于事無補,“已經失去大半疆土,連族長也要兇多吉少了”
巫非魚轉身,冷冷道,“等人死了再通知我。”
嘩,身化無數只幽藍之蝶蹁躚離去。
沒多時,一方山門就傳來了打殺聲。
“你且去吧,我無事,在這里候著。”斂微在殿中蒲團上盤坐下來,閉目不語。
余笙看了眼上面的命魂燈,掩下擔憂。
望君山中有四季,峰上總是白雪紛揚,終年不化,余笙走出魂殿時,原多細雪飄飛的午時竟揚起了鵝毛大雪。
“報,梁丘族弟子姚謙書請見。”
余笙接過拜山帖,“何事”
“是巫前輩打上門去了。”
這拜山帖驟然皺了,大靈脈的存在曝露后,景耀和各方步步緊逼,這些人為了得到這塊肉,還不惜集資在兩陸和冰寒荒原間建造了一座大型傳送陣,目的袒露無疑。
他們人多勢眾,幾年來,晝族極力保住了望君山未完成的新城,還有藏在偏地的靈犀谷,剩下的疆土都差不多被他們瓜分完了。
晝族人少,本就沒來得及在那些疆土做什么,損失不算大,忍忍就忍下去了,卻還有不知足的,卯了勁兒算計新城望君山,甚至晝族在龍溪走廊五元鎮的坊市和土地。
其中以梁丘族的修士最盛。
現在上門,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余笙眼中堆滿了積雪,以晝族現有的力量,足以媲美一個大型門派,一再退讓只是為了保存有生力量,如此得寸進尺,著實令人不喜,“讓搖光兵團候命,今日將梁丘族殺出荒原。”
“這,是否太沖動了。”盧一山聽聞梁丘族人在山腳下問責,故過來問問出了何事,怎想聽到余笙此令。
余笙心中確實有怒氣,但理智尚在,“不會真剿滅他們,晝族窩得太久,不過是放句狠話振振士氣,立立威。”
“對了,請盧先生去觀星臺為晝族占卜一次。”余笙說完,轉頭拿了一封紙箋,上面羅列了梁丘族這些年針對晝族做下的小動作,平時放著沒什么用,現在倒是可以憑它去尋仇。
生靈崇尚的公義終歸不在天,而在悠悠之口,昔日他們能以“晝族圈地為疆不合理”的借口跑來指手畫腳,侵占土地,她今日又如何不能揭穿他們的“惡行”,討上一個公道。
她單拎出梁丘族打死一名兵書院弟子的事,直接帶著搖光兵團上梁丘族的駐地興師問罪,殺光了駐地中生死境之下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