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滿腔的五味陳雜,湛長風是他的好友,是同一輩中最驚才絕艷的天才,她的無端隕落,彷若標桿被斬斷,那一絲絲痛惜鉆入心底,引起的是無數天才的共鳴,他們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在這段求道之路上,曾有那么一人,高山景行,風華絕代。
他壓下沉甸甸的復雜,但幸好,她可能還活著,這點慶幸勝過了她突然有孩子了的驚異,化為一腔凌云豪氣。
他愿意護這個孩子長大,讓她像她的娘親一般,成為一代人的記憶
“誒誒誒。”肩頭的重量戳破了將進酒膨脹的自信,小心地扶著幼崽,“這小家伙怎么突然變重了”
“孤的義父”幼崽冷哼,“這是你不能承受的重量。”
將進酒眼神犀利,被壓得微彎的腰緩緩挺直,站得頂天立地,神色漸張狂,大笑,“不愧是她的孩子,我喜歡”
“你且看看我承不承受得住”將進酒偏頭上仰,目光灼灼地看著幼崽,“我承住了,你便心甘情愿地叫我一聲義父”
巫非魚挑了眉,這可真是有趣的意外,碩獄卻急得腦門冒汗,啥玩意就義父了
將進酒滿是得意,笑著對花間辭說,“還要勞煩道友給挑個拜禮的吉日。”
“你還想來真的”花間辭略帶無奈,這什么都沒確認下來呢,怎認起親了,她遞給余笙一個眼神,“你不會也想認個女兒吧”
余笙余笙認真考慮了起來,瞧得花間辭更是無語,她是想讓你勸將進酒冷靜點,不是讓你考慮
好在,余笙考慮后,篤定勸道,“道友三思,此事還得問過她的親長。”
“問什么親長,她要是不同意呢,多好的先斬后奏的機會吶。”將進酒表示自己什么都聽不見,一心想著小崽子,心念電轉間,已經想到幾百年后“父女”倆傲視諸界的畫面了,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傻笑。
“乖崽,不管你多重,我都受得住,這聲義父,你叫定了”
余笙險些破了溫柔的表情,這將進酒怎么如此無賴,早知道她也這樣了。
一個傻笑,一個眼神里全是不情愿,花間辭已經放棄這兩人,平日里藏山隱水的清眸瞥向唯一看上去正常的巫非魚,懷疑道,“你不會給他們下了降智的蠱吧。”
巫非魚翹著唇角,異色雙眸里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何需下蠱,感情到位,自然如此。”
信你的邪,“看來是我感情不夠。”
花間辭又疑惑地問了一句,“你真沒下蠱”
巫非魚被她氣得想翻白眼,倚柱抱臂,語調戲謔,“下沒下蠱,你還算不出來”
她只是難以接受余笙這個一貫淡然的白切黑二族長會有如此母愛泛濫的一面,絕對是愛屋及烏了,花間辭想到此處,“你確定她的身份了”
巫非魚笑著點了點頭。
花間辭神色一松,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多出一個孩子,但人好歹還活著,如此一想,她看向幼崽的眼神柔和了不少,這霸道的小性子可不太像她。
不過談起條件來還挺像的,只見幼崽坐在將進酒肩頭夷然自若,“你既要賭,那孤也得添個條件。”
將進酒渾然不放心上,“你說。”
幼崽瞧他身子健碩,氣度斐然,頗有將王之風,就道,“你若承不住,便做孤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