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弟子們搜查了一日,一無所獲。
余海潮坐在余望風的棺木前,看眼前的天色逐漸暗下來,直至黑幕徹底落下。
已有宗門弟子扯了白綾掛起來,四周燃起了一盞又一盞白色燈籠,整個天玄宗都沉浸在一片哀切的素白之中。
大堂門口有弟子穿著素衣疾奔過來。
“找到了嗎”余海潮問。
那弟子搖頭。
不僅沒有找到,甚至連一個魔族都沒有。
因為這處距離小靈山和天玄宗都太近了,所以普通魔族不會選擇在此處犯案,畢竟這就相當于在警察局旁邊殺人,殺的還是警察局長的兒子,這不是自個兒往閻王殿里頭跳嘛。
“封路。”余海潮盤腿坐在那里,表情陰暗,“天上地下,方圓百里,都給我封住。”
“一個,都不能放過。”
雖是夜,但山野周圍遍地明火。
聽說是天玄宗的人開始封路了,天上地下,陸路水路,都命人把守住了,就算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蘇瓷兒想起那弟子說的半人半蛇,她猜測殺害余望風的人應該是林岱。
可林岱雖然是魔尊,也是個有腦子的魔尊,他為什么無緣無故的要殺余望風呢要知道,余望風一死,挑起的可是修真界和魔界之間的恩怨情仇啊。
蘇瓷兒努力思考,然后突然靈光一閃。
爭風吃醋,沒錯,一定是林岱發現了余望風跟桑柔柔之間的婚約,這位大魔王立刻就不樂意了,然后尾巴一甩,就將余望風給咔嚓了。
夜間行路不安全,蘇瓷兒轉頭跟花襲憐道“我們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明日再上小靈山。”
自從聽說余望風的死訊之后,少年就陷入了深沉而長久的沉默之中。
“小師弟”蘇瓷兒輕喚一聲。
花襲憐回神,他站在梅樹下,雙眸沉暗,沒有半分生氣,只有在看到蘇瓷兒的時候才稍微出現那么一點光亮。
“大師姐,”花襲憐動了動自己干涸的唇瓣,“我想喝水。”
剛才在池子里還沒喝飽好吧,青春期的少年是要多喝水。
“我去找點水,你在這里等我。”話罷,蘇瓷兒轉身欲走,突然感覺自己衣角一緊。
她轉頭,看到花襲憐就那么站在自己身后,垂著眉眼,挺拔的身形融在黑暗里,幾乎辨不清他的容貌。再往下,是他纖細素白的手指,兩指疊起,捏著她的衣角,非常孩子氣的一個動作。
“大師姐,小心。”
蘇瓷兒看到他蠕動的唇。
“嗯。”
她輕點頭。
花襲憐緩慢松開蘇瓷兒的衣角,望著少女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蘇瓷兒一走,花襲憐身后就走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岱。
花襲憐知道,這個男人從碰到那群天玄宗弟子之后就一直跟著他跟大師姐。
花襲憐故意支開蘇瓷兒,就是為了獨自面對林岱。
可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花襲憐就是只半成體幼崽期小魔物,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上次能從林岱手中救下蘇瓷兒,完全依靠的就是筑夢網的能力。
而現在,花襲憐身體上的傷雖然恢復了,但若是驅動筑夢網,他一定會暴露出自己的魔族身份。
林岱想要的就是花襲憐暴露身份。
上次花襲憐的成功得益于林岱毫無準備,且身體正處于虛弱時期。現在,準備齊全的林岱對待花襲憐的態度,就像是貓兒在玩弄老鼠。
他能直接殺死花襲憐,可他不,他有其它的目的。
現在,擺在花襲憐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使用筑夢網,搏出一條生路,可此舉必會驚動周圍的天玄宗弟子。而在天玄宗弟子的四面包圍下,他就算是僥幸能從林岱手中逃脫,也必定會暴露自己的魔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