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兇獸發出最后一道嘶吼聲,然后倒在了地上。
總體過程也不過三秒。
那剩下的兩秒是給噴濺而出的鮮血的。
粉衣女子嚇得而色慘白,坐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血泊之中,青年收劍,周身草木簌簌,蘇瓷兒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氣。
風稀樹晃,光影斑駁,蘇瓷兒有點看不清青年的臉,只有一抹熟悉的圓潤玉色在光影下射入她的眼。
青年之后,山路上行來十幾個妙齡少女,穿著清一色的紅色裙衫,或長相清秀,或美艷妖嬈,無一不是美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一寸宮的人就是穿紅衣的。
據說這樣殺那些負心漢的時候,身上的衣衫就不會被那些惡心的血弄臟。
“花公子,你沒事吧”領頭的紅衣女子擔憂詢問。
青年搖頭,“只是普通妖獸。”
圍觀群眾看著這群美人與俊男,低聲嘀咕,“哎,不是說一寸宮里而的都是女人嗎”
“是呀,怎么還有個男人”
相比起其他人的吃瓜狀態,蘇瓷兒早已定在當場。
奉化秘境內,夏日的天太陽火辣,曲水潺潺,芳草茵茵,熱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可正立在斑駁樹影陽光下的那個青年肌膚上連半滴汗都沒有。
他實在是太過于白了,像是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因此整個人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他身上穿著一寸宮的紅衣,外頭罩著一件同色系斗篷。鮮艷的紅與他蒼白的膚融合在一起,像剛剛從城堡里走出來的那種吸血鬼,看臉的話,應該還是伯爵那種。
微卷的墨色長發,藏在黑發之中墜在左耳上的珍珠耳鏈子,招搖地晃動。蒼白的臉,淡漠陰鷙的眼神,內向而優雅,這張臉甜美猶如神袛,一如以往,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卻并不那么友善。
那雙漂亮的眸子如同被水浸沒過的墨玉,正穿透人群,精準地望向她,然后陰沉地盯住。
在場那么多人,天氣那么熱,蘇瓷兒卻覺得自己像是猛地一下被人按進了冰窖里。
花襲憐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這不科學他現在不應該在鎮魔塔里跟那些魔物貼貼貼嗎為什么會在這里跟這里的魔物貼貼貼
雖然蘇瓷兒什么情況都搞不明白,但她直覺情況不好,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腦子里冒出一個巨大的紅燈,并警告她道“危險危險危險”
蘇瓷兒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正想拔腿就跑的時候,那邊的青年突然又對著她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眼神如同倒了酥油一般,讓人瞧了,不管男女,直接就酥進了骨頭里的那種。
“大師姐”他喚她。
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笑容甜膩到了骨子里,蘇瓷兒卻只覺得渾身發寒。
阿,阿巴阿巴
蘇瓷兒假裝沒聽見,抬手按住自己的帷帽就要溜。
可她剛剛抬腳,原本還距離她幾十米遠的青年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眼前。
蘇瓷兒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動的,反正就是突然過來了,而且好高。
三年前,蘇瓷兒看花襲憐的時候還沒有這么費勁,現在,雖然隔著一層帷帽,但是她需要仰頭才能完全看到他的臉。
一下子就沒了氣勢。
蘇瓷兒企圖踮腳來找回一點自己的尊嚴,沒想到青年霍然低頭,嚇得她立刻就縮了回去。
青年的目光穿透帷帽,像是想刺穿這薄薄的一層白紗,看到藏在里而的少女。